畢嬸走後，斯須間，一顆眼淚悄悄自蘇令人眼眶溢位、滴落。
“自是真的。”夜十一滿麵正色，“十一自幼體弱，得各府長輩體貼，方平安然安長至今時本日，拜謝理所該當。”
“既如此，還是彆出來吹風的好。”莫息看了眼夜十一略白的麵龐，感覺現在的她與他長年病容的三皇子表哥真是有得一比。
夜十一道了聲謝，感覺莫息真正想說的絕非這一句。
“……”
“非去不成？”
昏昏沉沉，哐哐鐺鐺，楊芸釵醒了睡，睡了醒，也不知過了多少光陰。
“忙。”莫息打斷秋絡寬，“都挺忙，閒情逸緻之事，自待閒瑕之時。”
莫息走近夜十一，他高她一個多頭，垂眸看她，麵龐俊美溫和：“病妝化得不錯。”
借病離京，也不是頭一回了。
走到苗初院，劈麵秋意伯倉促而至，行到夜十一跟前稟道：“大蜜斯，莫大少爺與秋少爺來了。”
“選一個。”
萬樹山莊裡，夜十一邁出萬終院，回身叮嚀送她送到院門口便站定的畢嬸：“我得出門一趟，歸期不定，方將同姑姑說了，待返來，我差人來奉告，你再同姑姑說，莫讓姑姑擔憂了。”
“非去不成。”
畢嬸點頭：“大蜜斯放心，我會照顧好蘇令人的。”
到萬樹山莊前，冇想竟與秋絡寬撞上了，莫息不假辭色：“秋少爺來萬樹山莊，不知有何貴乾？”
秋絡寬被莫息看得不安閒，端起丫寰沏上來的茶，悄悄抿了口。
“店主說要趕時候，水路比陸路快。”
“不謹慎著了涼罷了，養養便好，勞秋少爺掛懷了。”夜十一走到莫息這邊坐下，與他中間隻隔了一張桌幾，未往上首坐坐。
“她首要，還是我首要？”
畢嬸也未再言，深知蘇令人經常會尋個地兒一蹲，便蹲上一整日，她提步往裡走，籌算去取了做一半的鞋襪來這兒做，好兼顧照看蘇令人。
坊間不知根底，自已人曉得原因，一聽到夜十一又以病假向宮學告假後，莫息連課都不上了，逃課直奔城外。
“好……”畢嬸眼眶泛紅，“好！”
“行了行了，你題目真多……”
“畢嬸，你也得照顧好自已。”夜十一看著畢嬸滿頭的白絲，明顯不到滿頭華髮的年紀，卻因身心勞累而衰老至此：“姑姑離不開你的照顧，我也還想待有朝一日結婚生子，我有孩兒了，讓他喚姑姑一聲姑奶奶，喚你一聲畢奶奶。”
期間除了喂水進食，楊芸釵一向被堵著嘴，手腳雙眼未被鬆過，反重新緊了三趟，聽著外間朦昏黃朧傳入耳的說話聲，節製不住嘴角上揚眉眼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