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掠空影象中被忘記的某一處被震驚，模恍惚糊的舊事兒影象似大水般迴流，澎湃迅猛，令她措手不及，直呆在原地。
想著，殷掠空抬眼，望進花雨田一瞬不瞬看著她的眼裡時，不由多了幾用心軟。
她漸漸回身，萬分難堪地看到不知何時追至她身後的花雨田，微啟唇畔，竟是一字也答不出來。
還挺橫。
馮大瞪眼，他就不信馬文池會半點兒風聲未聞：“你就說，你說不說吧！”
現在想來，當時他已入宮去勢，宮裡虎狼之多，一不謹慎，便是死無全屍，將枝木削尖，以已身為利刃，隻為自保，此閒來風俗約莫與他自小家破人亡有關。
“枝木……”躲不躲的，殷掠空仿若未聞，憶提及一件舊事兒：“對了，當時同坐在石階上，與你我初買賣時一樣，你也是拿著匕首漸漸將一枝木削尖，我問你為何要這麼做，你說是為了自保……”
“一無所獲？”難道同他普通，馮大駭怪：“大表妹真的未曾與你流露過半分？”
她說的？
見殷掠空怔怔地看著他，似是陷於回想中，亦有恍悟瞭然，花雨田邁前幾步，與她近在天涯：“毛丟，莫再躲我。”
沉默半晌，馮大忽牛頭不對馬嘴地問道：“你在飼矯捷兩廣總督？”
“自楊將軍逆謀敗露而亡，楊家便與夜家誓不兩立。”馬文池知，當初楊二爺官職被撤，雖有皇上決計為之，此中亦不乏夜家暗下推了一把。
惡有惡報，善有善歸。
豈料馬文池當場就給馮大潑了一盆冷水：“我那門徒，亦是你夜大表妹，她的脾氣，你還不清楚？凡是她決定不說的事兒，誰能撬開她的口？”
聊著聊著，也不知是誰起的話頭，總歸當時氛圍不太好，她便擺出一副小大人模樣，學著師父常日裡教誨開解之詞，一本端莊地同他說了這麼一句話兒。
在那樣心平氣和的年代裡，有一日淩晨，她剛踏出大門伸展著小身子，不料未下石階，便見一俊美少年站在石階下，挑著眉斜睨著她。
花雨田苦笑，手抬起悄悄覆上殷掠空的雙眼：“丫頭，你不必憐憫我，我要的，可不是你的憐憫。”
未料，她自個忘了，他倒是記牢了。
“你就這麼不想見我？”身後傳來實足哀怨的聲音，教剛覺得避疇昔的殷掠空嚇一大跳。
春暖花開的時節裡，自小被忽視風俗的她隻要到玉秀莊裡，與恩師紅夷子學雕鏤之功，方能得半晌安寧，及被正視的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