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都給我滾!”
楊氏吃驚道:“為甚麼?”
“此事不消再提,都疇昔了。”楊氏快語打斷,又孔殷似的令道,“嬤嬤,快叫人幫我研磨,再從我的箱籠中取紙筆過來!”
“就將近不是了!”麵對韓陌的怒問,楊氏俄然嘲笑了一聲。
韓淩趕緊將餘嬤嬤扶了起來,竟見她神采已是紅腫淤青,下巴儘是鮮血,但是,餘嬤嬤卻渾然不覺疼似的,一見了韓淩便暴露一抹如釋重負般的欣喜笑容來。
彷彿是餘嬤嬤的聲音!
“大眳現在的天子和西晉時的天子不一樣,晉惠帝闇弱無能纔會受製於彆人,但是今上剛愎自用且自大多疑,如果孃親求得天放學子為楊家討情,那豈不是要重踏名流嵇叔夜的覆轍麼?”
“是你從孃家帶來的又如何樣?進了我廣寧伯府的門,就是我韓家的奴婢,家母不知去處,莫非我作為一家之主不該問嗎?楊氏秋璿,你太不把我韓陌放在眼裡了!你曉得我內心有多難受嗎?”
“你說甚麼?”血紅的眸子裡儘是嘲弄不成置信。
而韓淩倒是真的被嚇得神采慘白起來,韓陌剛纔的話竟是讓她心中生出了一個非常可駭的猜想。
魏晉名流嵇叔夜,被人誣告以“不孝”之名抱屈入獄,天放學子以及江湖豪傑們無不為其馳驅疾呼,在廷尉門前申國士之冤為其討情,但是在如此民氣動亂、風起雲湧的環境下,司馬氏天子還是殺了他,啟事是甚麼呢?
楊氏聽罷,更是一股肝火湧上了心頭,她的目光直逼向了韓陌:“韓陌,你甚麼意義?餘嬤嬤是我從孃家帶來的人,你有甚麼資格經驗她?”
統統人都不敢再看韓陌的眼睛,並且他們還在膽戰心驚著,不知這位四爺會作出甚麼樣的反應來。
韓淩看著這個已全然失態的父親,頓時也感覺有些驚駭,她很熟諳這類神采,那是逼至猖獗時所迸收回來的極致怨毒的神采,這類怨毒是能夠毀滅掉統統的。
楊氏趕緊拉了韓淩的手奔進大門,果見餘嬤嬤竟被兩名小廝押跪在地上,而另一個肥頭大耳的老嬤嬤正非常賣力的在她臉上扇耳光。
隻見韓淩接過狼毫,便在那潔白的紙上寫起字來,她寫的並非垂雲體,而是如行雲流水般的行草,這讓楊氏一見之下大為吃驚。
其他賣力雜掃的仆婦們皆跪在了地上,包含碧桃和春蓮,皆是一幅低頭怯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