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恩就不說話了,他母親脾氣強勢,又顧恤許妙嬋,他說甚麼也冇用……其實在某些方麵,他也不得不承認,許妙嬋真是跟他母親極像的。
一輛掛著杭綢錦簾的馬車駛進舳艫衚衕的一間三進的院子,先有兩個婆子從車高低來,一個撐著傘,另一個則伸手去扶馬車裡的一名老婦人。那老婦人瞥了一眼傘外的大雨,有些峻厲的道:“先去告訴妙嬋,就說一會兒我會過府,讓她提早有個籌辦。”
高世恩給高老夫人請了安,才道:“母親如何來的這麼快?”
許妙嬋微微紅了臉,“祖母再說我可就先回房去了。”
申時才過,就下起雨來,恰是傍晚的時候,天幕卻陰沉烏黑得可駭。一開端雨還不是很大,厥後俄然就滂湃而至,豆大的雨點拍下來,砸在身上生疼。
因為有了一層愧意在,重老夫人便親身帶著許妙嬋去垂花門迎魏氏,雨又下得大,撐著傘也不免有淋到之處,魏氏見本身外孫女正扶著一個穿著貴重、頭髮斑白的老夫人等在垂花門處,便知是重老夫人,一個勁兒的認錯,“是我這老婆子冇眼力見了,應當等雨停了再上門拜訪的,倒讓老夫人淋著雨了,真是罪惡大了!我這老婆子那裡敢勞動老夫人在垂花門等著……”
魏氏手重重拍在她身邊的炕桌上,“你另有臉說嚴峻?你是妙嬋丫頭的親孃舅,她被人欺負了你可為她出頭了?此番重家叫我們來是乾甚麼的?臨到了,一句婚事不做數了就能完了麼!”
魏氏便道:“……終歸是女兒家,連聘禮都過了,婚事卻不成了,這名聲上倒底不好聽了……”她取出帕子抹了抹眼下,“也是我冇照顧好她,我也冇有幾年活頭兒了,比及地底下見了她父母真是無顏相對了……她父親靜山最是疼她,她當時才丁點兒大,靜山就抱著她去書房教她識字。”
“……我那閨女死時腹中正懷著一個四個月大的嬰孩,”魏氏像是陷在回想中,眼淚就止不住的落了下來,“那孩子何其不幸,都無緣出世,無緣見見父母一麵……”
她喝了兩口茶,俄然感覺小腹一陣陣疼得短長,這感受有些熟諳又有些陌生,疼得她嘴唇都發白了,她捂著小腹伸直在羅漢榻上,白氏和抱石都嚇了一跳,趕緊問她那裡不舒暢?
蕭央小腹還疼著,小腿也有些痠軟,但她更不想待在這裡,便道:“不必費事知客師父了,我們帶的人也很多,這雨隻怕一時半會停不了,也就不等了,這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