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黛玉揚聲要備筆墨,在隔斷裡當值的潤妍忙瞪了紫鵑一眼,回聲而去。紫鵑隻笑了笑,給一旁的錢嬤嬤續了盞茶,也挑簾往屋裡來。見聽月已將幾上待客的茶具收了下去,潤妍也在案上展了薛濤箋,壓了芙蓉鎮紙,正折了袖子,端著玉蘭硯滴洗往荷花硯裡點墨。遂想了想,上前去輕聲同站在窗前的黛玉道:“二奶奶雖是這麼說,到底這麼大宗的銀子,女人還是請熙少爺來籌議籌議罷……”

紫鵑應了,隻是出了門卻站在廊下望著鳥籠出了會子神,隻瞧著聽月迴轉方提腳去尋雲鶯。

“這話說的,好是璉二哥會生銀子似的,我竟不知璉二哥另有這等本領,合該供起來纔是……”

黛玉悄悄一笑:“才說不見外,怎地就提及見外的話來。林管家雖得我爹正視,到底他是仆,璉二哥倒是我表兄,那裡有主就仆的事理……再說,有些話,總要劈麵交代交代方好……”

鳳姐看了看屋角立著的丫頭,“這茶冷了,你去換一壺來。”

黛玉輕叱道:“彆胡說,那些子家常瑣事卻不是這會子計算的。”

潤妍嘟嘟嘴,一麵自印盒捧了印出來與黛玉一麵道:“奴婢愛吃清蒸的,不愛吃醃的。可惜京裡可貴有新奇的小黃魚……”

鳳姐拿絹子抹抹臉,苦笑道:“……隻求mm佈施急,且在哪一處暫挪個兩萬兩銀子出來佈施急,隻緩過這個口氣,阿彌陀佛,mm你就是我救苦救難的觀士音菩薩了……”說著雙手合十連連向黛玉淺拜。

潤妍跟著讀了這好久的書,如何不知此中的事理,這事往大了說,便是黛玉方纔之語,乃是親戚之間應有之義,王氏等人待她再是多有驕易,到底兩家現在並未撕破臉,這又是頭一遭張嘴借銀子,若隻為平常瑣事膠葛,倒顯得她們女人小性。隻是,到底意難平呀……

若單單隻他,還則罷了,畢竟他出的主張他也得管出銀子,老是將本來籌算的餘量用儘就是。可後宅另有個王氏。她是娘孃的生母,且這一回後宮進位並非隻賈元春一人,倒是她位份最高,各府夫人們的情麵來往都越不過她去,她也順勢探聽了各府探親的安排,恐怕有人在位份上比不過自家閨女,就拿這些瑣事來駁她的麵子,常常外宅那邊賈珍等人拿了主張,總要派人出去問個訊,她一派慈母心性,總得再添三分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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