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女果然是個有孝心的……”賈政聽了頗感欣喜,不由點頭稱是。賈赦想想倒是搖了點頭:“你一個女人家如何能往那等去處久住,不當,不當。”
黛玉一聲輕笑,慢聲問道:“主子們是我的長輩,莫非那些主子也是我的長輩不成?都能隨隨便便踩我爹爹的臉?……就算我現下住在這府裡,原不過是代父母來給老太太儘儘孝心的,衣食住行原都是用得我們自家的,並未曾沾了他們家的便宜。憑甚麼要受他家的氣?好罷,平日裡那起子主子在背後嚼嚼我的舌根也就算了,可現下這纔多會兒呢,竟然就敢編排起爹爹來……我若再忍,她們隻當我怕她們呢。”說到氣上,黛玉兩條柳葉眉直豎成了一對柳葉刀,話音也高了很多。
黛玉內心惦記取父親,雖說賈母最後的話並未曾真的讓她放心,她也隻得臨時放了開去,先回屋就打發人往本身府裡齊管家處聯絡動靜。
黛玉還要再辯,賈母卻隻沉聲道:“這事說於你曉得,原不過為著事關你父,寧肯由我親身奉告了你,叫你心中稀有。總好過亂七八糟地聽一耳朵話,白受了氣,傷著身子。……縱是再好體例,冇得說你老子冇出事,你卻累出病來的。如果讓你有個萬一,莫說你父親,就是我也是斷不會依的。……你且放心,萬事有我呢。”
黛玉看著嫻雅臉頰上的淚痕,悄悄有些戀慕――她也想哭啊,好輕易抄了這好久的經才穩住了心神,恰好這丫頭又來招惹她。黛玉不由無法地向嫻雅歎道:“既曉得她們是胡說,你哭甚麼?要哭也是女人我哭纔是呀。”
“喲~~這是如何了……”鳳姐笑盈盈走進屋來,由著小丫頭給她去了披風,極隨便地半翹著腿兒坐在一旁,從鐲子抽出絹子來冒充抹了抹臉,感喟道:“哎喲喲,我可真是自找的,明顯聞聲你表情不好,還專門跑出去捱罵。”
有話不能好好說麼,又想要麵子,又想要裡子,是以連自個兒一個十歲的小女人都要算計,至於麼?
黛玉聽她接了話,扭過甚來定定地瞧了她一會兒,點點頭道:“平日裡總聽老太太誇你無能,將這若大的這府裡籌劃得妥妥貼貼,丫頭婆子們也都極尊敬你。”
當然不成能!
黛玉卻又力圖了數句,倒讓二位母舅都不好再勸,全都轉過臉來看賈母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