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玉兒,又在扯談。想我林家,四世列候,舊屬無數;你爹爹我雖無爵位襲身,卻也是本身掙得科第出身,現現在官居三品,一方禦史,厚交遍野。誰敢小覷了我林如海去?”父親可貴見黛玉作如此委曲的小女兒之態,一時振衣而坐,將黛玉帶到近前,著意安撫著,“玉兒切莫妄自陋劣,我林家的女兒,是極高貴的,莫說與那些入宮的女子比較,就是戲言一句,與公主、郡主們比起來,也是不成呈多讓的。”
黛玉恰是要找機遇多與父親打仗,自是利落應了。父親想是曉得黛玉並未認熟幾位叔伯,也就在桌上又提了提:此中五人俱都是與父親平輩,是父親的堂族,此中堂弟林澄,因其父是林海父親的庶出兄弟,算是五人裡與他家乾係比來的。其他四人雖未出五服,但均是在林海的祖輩前就分了支的,是以又隔遠了一層。
春柳在廊下站定,擺佈看看無人,才放了她的手,轉過身來,嗔了她一眼,道:“你這有口偶然的妮子,磕睡一上頭,連女人也敢抱怨。真真是……說你甚麼纔好呢。”
春柳見她又得了意,不由笑啐道:“你這臉子,翻得也實在是快了些。方纔兒也不知是誰,內心不痛快,隻顧拿著人家做得鞋子負氣。也是個蜜斯般的人物,恰好穿個鞋卻比粗使丫頭還要費。”
“看著倒也冇真惱,隻內心略有些不痛快。……你也真是,明瞅著女人如此操心費心腸弄這個,必是有個啟事的。昨個早晨你攔著她,是占個理兒。可今兒起家時,你可有點過了。我偷眼瞧著,女人是為著人多,給你麵子,且你聲兒還不算高,女人方……女人年事漸大,人是更加的威重了,你常日裡也算是個謹慎的……”
父親聽了,停了一停,笑了笑,“你二位孃舅俱是有官職的,即便是你表兄們,也俱在朝中任職,豈是能隨便行動的。”
黛玉悄悄聽了,因著一貫無甚來往,隻如聽八卦普通。隻是父親讚那位堂表兄時,黛玉內心不免微微泛酸。因而兩口吃完,就要辭了父親往學裡去。臨出門前,想起件事來,逐又倒返來扣問父親:“爹爹,孩兒有一事不明:便是我家堂伯、堂叔都來了,怎地母親那邊,倒是一名孃舅都冇來,就是連位表兄,都未曾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