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個聽三mm提及寶兄弟新起了間書房,就一向想過來瞧瞧呢……”寶釵笑著打量著這間兩麵都是大窗的屋子。
“你這丫頭小小年紀,偏生了這麼一付迂性子……”黛玉知賈母所指,也不說話,隻低了頭笑。
且秦鐘長姐又是寧府嫡長孫媳,老太太這般看重他,隻怕也是瞧在他姐姐的份上罷。隻是,有姐如此,他卻如何要來作寶玉這陪讀?這職位一上一下的,差異也太大了些吧。嗯,秦家再窮,做女兒的幫扶下孃家也是無礙的呀,莫非可卿隻是頂了個“秦”姓,卻與他家無甚乾係……秦鐘是他父親秦業五旬後才生的,他父親又早死了夫人,如果未再繼弦,那麼秦鐘定是個庶子了。可就是庶子,這也太……哎,彆去想了,且管好自個兒罷……
“你這玉兒,好的不學,偏去學鳳丫頭的那張嘴……嗬嗬~~你們還等甚麼,還不給我打出去呢。”
“……全聽老太太的。”
“紫鵑快去扶起來罷。”那聲音雖軟,卻極輕淡,“難怪你寶叔讚不斷口,公然人纔出眾。”如許的調子說出來的場麵話聽到秦鐘耳裡,卻也彆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他低了頭道:“小侄不敢當。”說罷終忍不住又昂首瞟了一眼,隻見窗外的日光將將側照在那張巴掌大的瓜子臉上,那光竟似能透過臉頰普通……好似那年秦鐘見過的那尊薄胎雪花瓷宮燈般,一抹亮色由裡往外層層地襯著出來……凝脂,這就是所謂的“膚如凝脂”罷……
“這書房可不是我的主張,倒是林mm求了老太太給清算出來的呢,寶姐姐瞧著可好。”
黛玉本是瞧著一進房就拉了潤妍去頑的惜春,心下暗自揣摩這兩人本日不知又會頑個甚麼花腔出來,聞言倒是一挑眉,輕笑道:“薛姐姐談笑了,這個功我可不敢冒領了去,不過是老太太瞧著天更加的冷了,心疼過來存候的姐妹們,方忙著清算出這屋子來。真論起來,但是我沾了姐妹們的光呢。”黛玉不曉得寶釵想說甚麼,或許是防備心太重罷,她說的話總讓黛玉感覺有些彆扭。畢竟,她最不想的,就是這書房成了寶玉名下之物。
“罷了,你賴嬤嬤一會子要來陪我說話,你也彆拘在這兒陪我們兩個老太婆了。”
“便是林mm的體例,天然是好的了。”寶釵瞧著屋子裡美人榻,書案,繡架,棋秤,茶桌等等一應俱全,看是隨便地四周散落著,猛一瞧隻感覺連落腳之處都冇了,再一看倒也彆有神韻……隻她新來,一時卻不拿不定該坐在那裡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