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笑道:“這是當年母親為我求的一套四個安然鎖。至因而哪兩句話……到底不是我自個兒帶著的,那裡記得清了……”
“女人不記得了?月梅姐姐的金鎖上好似也是這兩句呢。”潤妍不負黛玉所望,公然蹦了這麼一句出來。
女媧煉石已荒唐,又向荒唐演大荒。
“可這香……”這回就連寶玉也偎到寶釵身邊笑道:“姐姐身上可好聞,倒是我冇聞過的味呢。”
那頑石亦曾記下他這幻相併癩僧所鐫的篆文,今亦按丹青於後。但其真體最小,方能從胎中小兒口內銜下。今若按其體畫,恐筆跡過於微細,使觀者大廢目光,亦非暢事。故今隻按其情勢,不過略展些端方,使觀者便於燈下醉中可閱。今說明此故,方無“胎中之兒口有多大,怎得銜此狼(左為犭,右為亢)蠢大之物等語之謗。【甲戌眉批:又忽作此數語,以幻弄成真,以真弄成幻。真真假假,儘情遊戲於筆墨當中,可謂奸刁之至。作人要老誠,作文要奸刁。】
寶玉因見他內裡罩著大紅嗶嘰對衿褂子,【甲戌側批:岔開筆墨,避繁章法,妙極妙極!】【蒙側批:又一轉換。若無此則必有寶玉之窮究,寶釵之反覆,加長有趣。此等文章是《西紀行》的請觀世音菩薩,菩薩一到,無不掃地結束者。】因問:“下雪了麼?”地下婆娘們道:“下了這半日雪珠兒了。”寶玉道:“取了我的大氅來未曾?”黛玉便道:“是不是,我來了你就該去了。”【甲戌側批:實不知有何丘壑。】寶玉笑道:“我多遲早說要去了?不過拿來預備著。”寶玉的奶母李嬤嬤因說道:“天又下雪,也好遲早的了,就在這裡同姐姐mm一處頑頑罷。阿姨那邊擺茶果子呢。我叫丫頭去取了大氅來,說給小幺兒們散了罷。”寶玉應允。李嬤嬤出去,命小廝們都各散去不提。
閒言少述,【甲戌雙行夾批:此處用此句最當。】且說寶玉來至梨香院中,先入薛阿姨室中來,正見薛阿姨辦理針黹與丫環們呢。寶玉忙請了安,薛阿姨忙一把拉了他,抱入懷內,笑說:“這們寒天,我的兒,難為你想著來,快上炕來坐著罷。”命人倒滾滾的茶來。寶玉因問:“哥哥不在家?”薛阿姨歎道:“他是冇籠頭的馬,每天逛不了,那邊肯在家一日。”寶玉道:“姐姐可大安了?”薛阿姨道:“但是呢,你前兒又想著打發人來瞧他。他在裡間不是,你去瞧他,裡間比這裡和緩,那邊坐著,我清算清算就出來和你說話兒。”寶玉傳聞,忙下了炕來至裡間門前,隻見吊著半舊的紅紬軟簾。【甲戌側批:從門外看起,有層次。】寶玉掀簾一邁步出來,先就瞥見薛寶釵坐在炕上作針線,頭上挽著烏黑油光的纂兒,蜜合色棉襖,玫瑰紫二色金銀鼠比肩褂,蔥黃綾棉裙,一色半新不舊,看去不覺豪華。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臉若銀盆,眼如水杏。罕言寡語,人謂藏愚,循分隨時,自雲守分。【甲戌雙行夾批:這方是寶卿正傳。與前寫黛玉之傳一齊參看,各極其妙,各不相犯,使其人難其擺佈於毫末。甲戌眉批:畫神鬼易,畫人物難。寫寶卿恰是寫人之筆,若與黛玉並寫更難。今作者寫得一毫難處不見,且得二人真體實傳,非神助而何?】寶玉一麵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