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不待他再說,笑推他道:“快去罷,老太太要焦急了。”寶玉依言回身而走。到得門邊複又一轉頭,展顏向黛玉道:“好mm,我去去就回。”

紫鵑笑著方要再勸,卻見月梅回身出去笑道:“女人起來了?……這可恰好,我剛備好了水,出去瞧瞧女人醒冇呢。”因而一同上來奉侍著黛玉披了件外袍,往前麵沐浴去了。

……

寶玉一拍額,也笑道:“恰是恰是,是我忽視了,mm連花兒都未見,怎地好選瓶,倒是我的不是……”

說到用飯,雲鶯的到來卻讓黛玉另得著一樣好處:倒是雲鶯往年在家原是管著黛玉炊事的,於她的愛好曉得的極清楚,又因想著黛玉在京中,隻怕一定就尋得著那般合味的吃食,她原是得過黛玉的承諾,是一意要跟著她的,是以在府裡閒暇時向家裡的廚子請教了很多,現在見著了黛玉,少不得放脫手腕來,隔三差五地就另取了錢往廚房去做上幾樣小菜點心。不但黛玉愛吃,就連賈母嘗過也連連說好,一時歡暢還賞了雲鶯半吊錢。雲鶯性子文靜,在家裡又在當家姨娘身邊呆了兩年,為人辦事非常風雅得體,幾日下來倒確是得了很多好評,現在老太太又這麼一賞,倒讓雲鶯真成了府裡馳名有姓的“當紅”丫頭之一了。

黛玉半撐起家子歪在被子上,順手取過壓枕的快意來握在手裡把玩,那玉涼絲絲的,倒醒精力,“雲鶯說得那裡不對了?寶玉若要發癡,總得有個可說道的來由,不然我還不依呢……”又想起紫鵑常日裡待她的一片心,也不肯拂了她的美意,遂又添了一句,“寶玉一年大似一年的,雖說老太太心疼他,養在內宅裡,可這些端方老是要鼓起來的,現在我們這麼一點點磨著,總好過今後二孃舅又打又罵的。再者雖說我們這兩年一起長大,到底我卻不如迎春姐姐她們是本家姐妹……”

“寶二爺您在這兒,倒叫我們那裡還能做彆的呢,被嬤嬤們瞧見,還不說我們做丫頭的冇端方。”

要說不大好,原為著現在家裡冇了端莊當家的夫人,後宅裡自是更不平穩。這還罷了,雲鶯模糊還聽得說老爺公差上也有些煩心的事,說是這兩年裡鹽路上淌混水的人多了,且個個都是有些來頭的……再多得雲鶯一個小丫頭也說不大明白。可黛玉一聽之下不由心中警鈴高文。報酬財死,鳥為食亡,亂世初呈,百廢俱興,宦海上貪墨之風也是漸濃,鹽道自古就是個肥差,卻也極獲咎人,父親又得了聖寵,在這一道上換來換去的做了多年,也不知擋了多少人的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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