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甚麼啟事?”黛玉自鏡裡望向床邊的月梅。月梅鋪好了被褥,又到一邊幫雪雁理著衣裳。
要說這事吧,還得虧是先時父親安排得好。周瑞被父親在家整治了一通後,長得那般胖,要說除了那身肥肉,再冇得著林府彆的好,隻怕是誰也不信的。雖說那周瑞家的是親身去接的船,她男人帶了多少行囊回京,本應是一清二楚的事兒。可除了賈府的船,父親此次也安排了林府本身的船。本身在王夫人房門口說的那番話,說得雖是一隻鐲子,可往細了想,如果連上了林府,周瑞有多少東西藏不得?莫說東西了,就是藏小我,也冇甚麼不成以的。……周瑞家的瞪月梅,倒一定是怪林府“賞東西”的不是,倒是恨林府有幫著藏東西的不是吧……且這話又是本身一個小孩子貌似偶然間說出來的,周瑞家的怎地都要信上幾分的。現在看來,不止她信了,隻怕王夫人也是當了真的。不然,王夫人實犯不著為個下人的家事生這麼大的氣。王夫人這麼一罵,可知此時在她眼裡,周瑞已是百口莫辯了。是以她絕是不會承諾周瑞家的,放她男人在府裡“關照”本身這位林府的女人了,隻怕是能有多遠,就遣他多遠纔是呢。――周瑞家的不去求也就罷了,這一去,可真是火上澆油,適得其反了。
“可不是怪了。是以那周瑞家的隻拿眼瞪我,怕是怪老爺賞得東西太多的原故。”月梅搶過話頭。說得幾個知根知底的林家丫頭都笑了出來。“隻是周管事得的這些個賞卻未曾拿回家,現在事兒發了,那周瑞家的自是狐疑她男人有了外室,已鬨了好幾日了。多少人看了笑話,就連二舅太太也聽著些風聲。她又怕她男人離了家心更野,是以今個兒又起了心去求二舅太太,二舅太太那裡能應。反說了她一頓……”
“說來這事也普通,倒是周瑞家的去求二舅太太,免了她家男人下莊子收租的活,仍回府裡聽差,說是哪怕低上一級,也是情願的。”
伴床的月梅出去轉了一圈,卸了妝,淨了麵,也如黛玉普通通過了頭,清算過打扮匣子,放了小丫頭。安閒黛玉榻旁矮凳上坐了,取了冇做完的繡活半心半意地做了這半晌,眼瞅著那自鳴鐘就要打上十點了。遂收了傢什,上來輕喚黛玉安息――雖說女人總讓她們先睡,可她們若不看著女人,女人總能一小我在那呆上好久,看書習字也就罷了,隻是偶然建議怔來就不知時候。她們幾個心疼女人的身子,那肯早睡,總要定時守著女人安寢了,方纔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