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行中無事,本又是個聰明人,閒來一揣摩,大抵也猜出,這周瑞,怕是獲咎了林府,方纔出得這般事情,再往深裡一想,他就更是催著船家快行。這一頭是他的二嬸兼姑母,一頭是老祖母,這事出的,他哪頭兒都獲咎不起,如果不能在那位姑表mm林黛玉的生辰之日到達林府,可就不好挽回了。
賈璉到訪雖事出不測,但孫姨娘手腳利落,這廂敘話的時候裡,已經給清算下住處,就在周管事的院隔壁。――老爺雖冇叮囑,但孫姨娘在太太身邊,跟著他多少年了,這點子心機,還是想獲得一處的。這不,一時就聽堂上林老爺著人帶賈璉下去梳洗歇息,稍晚點兒在得月樓設席。
賈母摟著寶玉這個孫子,又想起阿誰冇見過麵的外孫女黛玉,憐她幼年喪母,歎道:“璉兒這會子去,若趕幾步,倒也還趕得上我那外孫女的生日,不幸見的,還不到七歲就冇了娘,這日子可如何過啊……老話說得好:寧跟著乞食的娘,不跟著當官的爹,更何況她老子另有那些個姬妾,隻怕個個都把我那外孫女兒當作眼中釘呢……本想著早早地接過來過個熱烈年,未曾想連生日也冇趕上……鴛鴦,我們開箱子看看去,看給黛玉帶點甚麼生日禮品。”鴛鴦忙過來,與寶玉一起扶了賈母,往東配房而去。待賈母出了門,王氏這才白著個臉,離了婆婆的屋。
緊趕慢趕的,終究在花朝節的午後趕到了揚州,雖已誤了點時候,但賈璉還是找了家堆棧,洗去了一起風塵,重整了衣袍,裝出了一付緩緩而來的模樣,叩開了林府的大門。
“呸,堂堂禦史家的女人,也是你這狗主子說接就接得走的嗎?如有個三長二短,你那條賤命,可夠做甚麼呢?也不掂掂本身的斤兩,就在這裡亂作主張。我就再如何病著,如何就不能去給姑姑上枚香了。你這老貨,也太不曉事了,幸虧姑父漂亮,冇發落了你。待明兒歸去了,我定要回瞭然你家太太,好好清算清算你。”
問到正題上了,賈璉忙正了正身子,麵上帶了點歉意,“侄兒忸捏,本是本身在老祖宗麵前討的這個差,一是想特地到姑姑靈上補支香,二是趁便接mm進京。過完年就動的身,未曾想半路上偶染了風寒,一時行動不便,給擔擱到了現在。……不過侄兒唯恐姑父久候,倒是遣了跟來的周管事,先往姑父府上送了信的,……姑父未曾收著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