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孫祠?
那兩扇大木門是虛掩著的,豁口的處所能容下一隻手臂。爍方上前一推,誰知木門當即朝前麵翻倒了下去,轟的一聲,騰起很多灰塵。本來門軸已朽,底子受不住如許的外力。
林沉衍翻身下地,手中牽著韁繩,“是哪一戶曉得嗎?”
孫祠聞談笑了起來,咬牙切齒攜恨而笑。“果然是裴鏡鬱的女兒,也是這般口齒聰明!你這是叫我去死了纔好報仇?”他情感起伏龐大,那一具身子也隨之顫抖了起來,不得將手死死抓緊了門框。那門框久經年代,早已腐朽不堪,孫祠指尖嵌入竟摳出了一塊塊木屑。
“還要嗎?”林沉衍問道。
攬光目光定定的望著他,心中微沉,隔了半晌才道:“――春花嬌,夏花豔,不及墳頭雙生花。一麵俏,一麵俊,一麵而來難辯白。東風惡,白沙飛,日月照霜雪溶解。高山崩,石字破,今殺郎君後斬侯。這兒歌……”
“你這雙眼像足了裴鏡鬱!”
幾人坐定,喊了幾碗茶。攬光低頭,見那茶是紅茶泡成,濃得茶水發濁,並不是甚麼好茶葉,心中發膩起來。她撇頭,見灶頭鍋不曉得在煮著甚麼,咕咚咕咚的冒著熱氣。
林沉衍緊隨攬光背麵,見她一入內便停駐了腳步直直的立在那,便當即追了前去。但是,等他看清這屋內幕致,一時也有些生硬。隻見屋內低頭坐了一人,正背對著他們,而他麵前……則是一具已經屍身。那屍身不知滅亡多久,惡臭陣陣鋪麵而來,而坐在那屍身前頭的人卻恍若無覺。
攬光四下看了一圈,又將記在心中的那張簡圖回想了下,抬起鞭子指了一處道:“那邊……”她雙腳悄悄登著馬蹬,騎著馬緩緩往阿誰方向去。
攬光接過,上頭的火漆封印完整,她稍稍走動了兩步,纔將那封信拆了開來。信中隻裝有一張薄薄紙箋,上頭是一行地點。攬光將那地點看了兩遍記在心中,便將紙條揉成小團,點了一旁的燈台,扔入了火中燒了潔淨。
“費不了幾時,何況得那處蛇蟲鼠蟻甚多,配些驅蟲的藥粉也好。”林沉衍又道,目光灼灼的望著攬光,似另有一番深意。
“當年阿蕎與我麵孔類似,外人幾近難以辯白。一日她扮作是我入宮見了裴鏡鬱,自此便是一段孽緣。”
孫祠神采愈發沉重,像是籠了一層青灰,加上他長年不見天日毫無赤色可言,乍看之下更加不像是活人。本日這般神情麵貌,攬光實現想不出當年是個如何樣風韻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