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娥皇悠然道：“如許啊，你這番話，當年我與父皇乘龍舟遊江都時，他曾親口與我道了一次。”
李重九擺了擺手道：“這可並非是好差事，遼東比幽京更加苦寒，多還是不毛之地，其地的靺鞨，丁零與搬家的漢人時有牴觸，另有流徒犯人，昔年所俘高句麗，契丹的軍戶，加上契丹的餘孽，以及高句美人不時髦兵犯境。這一次高句麗乘我南征，發兵度過遼水，殺掠我子民三千人，放火將數個村莊燒成白地。這個仇朕是必然要報的，以是在你肩上擔子不輕。”
楊娥皇聽了李重九這麼說，雙目泫然欲涕道：“是啊，我早為此不平了，天下人都誹謗我父皇，說他豪侈，好大喜功，卻無人見得這永濟渠，通濟渠之惠。但我父皇平生常說，做事當無愧於己心，先人外人如何說不要在乎。不過你這一番話父皇如果聞聲，他定要歡暢纔是呢。”
說到這裡，李重九指著腳下道：“朕俄然想起你父皇當年斥地這條運河之，當年從洛陽至幽京，若走陸路車馬勞累，車輪磨壞了，馬兒又瘦了一圈，路途起碼要走萬裡，用三個月纔到達。你說如果幽京有兵變，朝廷要派兵彈壓，路上走三個月，士卒早成了強弩之末端，那裡有力量平叛。這就是山川險隘之弊。”
“當然我是他的好半子嘛。”李重九笑著說道，不由李重九又想到本身彆的一個嶽父李淵，心底就不那麼舒坦了。
“娥皇！”
“但眼下我們坐船，從洛陽至幽京，每日不需每日馳驅辛苦，坐在船中，不要五旬日便可到達。朕本日能有此惠，多虧了你父皇之恩，坐享其成。”
李重九正色道：“李淵稱帝後給你父皇上煬字的諡號，實為不恭，好內遠禮曰煬，去禮遠眾曰煬，逆天虐民曰煬。李淵此人忘恩負義，朕毫不效仿他。”
夜色漸深，耳聽身後腳步聲傳來，李重九轉頭看去本來是楊娥皇。楊娥皇披著一件娥黃色，盈盈走來。
看著才子微嗔，李重九上前牽起楊娥皇的手，凝睇她的雙目溫言道：“是非功過，安閒民氣，即使百年內被人矇蔽，但千年以後，自有人來昭雪。你父皇是非曲直，我會還他一個公道。”
“遼東？”周洲開口道：“我聽聞陛下成心在火兒慎草原，新設鬆漠都護府嗎？”
夜色下，船頭巨燈，彷彿如天上的星火般刺眼，李重九居於船麵上，看著洛水風景。李重九見洛水美景，也不肯用飯，就在船麵上觀兩岸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