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呀,這幾年來,學會的未幾,不過也很多,學的最明白的就是,這亂世裡啊,活得下來的,有幾個良善之輩。如果不想被害,就得害人。”蘇嵐笑著放下酒杯,眸色冰冷如霜,“這就是儲存的法則,你不肯意,你就去死唄。”
“哦?”月紅色衣裳少年,端倪一挑,將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怎的是第三個,這不是咱倆共度的第二個新年嗎?你倒是揹著我,又做過甚麼風騷事,快說說。”
“我說,咱倆就是為了看戲為了演戲,也犯不上跑出來到這吧,這也演的太真了。”鄭彧在身後大喊。
“那些事情,說出來,不過是換人兩聲長歎。”他轉動手中玉杯,看著劈麵的男人,“倒是宛平那一場大火,才真真是慘痛呢。”
說話的阿誰少年,笑意開朗,眉色極濃,襯著那一雙桃花眼,卻美得冇有半點邪氣,如三月朝陽,隻讓民氣裡都和緩起來。
“喝了這杯酒,咱倆另有幾十裡路要趕呢,我若看不上戲,便把你吊起來打。”蘇嵐笑著橫他一眼,鄭彧忙收了笑意,端起杯中酒與他對飲。
“說這些做甚麼,講我多慘痛。”他一笑,笑容淒冷,倒是晃眼,這個少年的美,是介於男女之間超出性彆的那一種,他容色極美,眉如遠山,斜飛入鬢,鳳眼狹長,常含三分風騷,唇色極淡,倒是都雅的緋色,他全部麵龐便是女子也難以及上,卻極有豪氣,不顯柔媚,讓人望去,便覺冷冽,便似個玉做的少年。
“蘇二爺,這喝酒的模樣,真真叫我這個男人都為之心動,這風騷之姿,但是惑了多少女子的心啊。”鄭彧笑著說道。
蘇嵐隻是看了他一眼,冇有說話冷靜翻身上馬。鄭彧也神采寂靜,收了那嬉笑模樣,隨他策馬而出。
“哼,咱倆徹夜,隻如果在高州境內,不管是哪,都逃不開乾係,三爺那也冇法交代。隻要在這中州,纔有大筆的人證,遭點罪,倒是無損名節,我認了。”蘇嵐的聲音在風裡聽得有些不逼真。
“雅間裡聽著倒是更風雅些。”鄭彧笑著說,“讓邵徽自個在台前跟他們折騰吧。”
那黑衣男人,麵龐平常,笑起來卻顯得姿勢風雅:“鄭大人謬讚了。”
高州城裡燈火透明,南北客商聚在街頭酒館裡,在這他鄉慶賀新年。蘇嵐和鄭彧坐在高州最繁華的明月樓裡,上麵是人潮攘攘,這四層倒是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