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西,歸遠侯府。
“侯爺。”蘇阮歎了口氣,“玄汐此人,我曉得如果冒然對他脫手,怕是您與其他幾位都不好做。而劉成全,又冇甚麼感化。如果段元失手了,那朝廷,立時便會乘勝對隴西脫手。我已經命令,叫死士,日夜埋伏馮仁身邊,一旦呈現不對,便當即斷根掉他,以及,下一名派駐隴西的括隱官。”
“老夫人不過是治家鬆散,她邇來不肯見我,也是感覺我插手外頭爺們的事,太深了,超越了內宅婦人的本分,因此才警告於我。”蘇阮點了點頭,一臉的貞靜賢淑,配著那張端慧而嬌媚的麵孔,美得如同雲端仙子,“我邇來內省,發覺確切如此。故而,雍州這事,我今後大抵也不會插手了。”
自從邢氏誕下一子一女以後,蘇阮對待他的態度,便一貫如此,忽遠忽近,時冷時熱。他也曉得,蘇阮這不過是女人對於男人的手腕,而他對她懷有的這般的情素,先前的孽緣,都該儘數斬斷。
“那之於他,也許是場豪賭啊。”蘇阮一雙纖細手指,緩緩撫上李江沅的髮髻,“您可想過,萬一反對不成,是否要與朝廷,有所讓步。以及,其他三家,會與我們同進同退嗎?”
“母親邇來,找過你費事?”李江沅歎了口氣,臉上卻又掛著那溫存笑意。
“侯爺這話說的,倒是叫妾身惶恐了。”蘇阮倒是抬開端來,唇邊笑意,嬌媚難言,一雙眼裡,俱是欲語還休的灩灩波光,神態楚楚全然不似一個年近三十的婦人,“邢氏本就是歸遠侯府的正頭娘子,您的一品誥命侯夫人,這中饋,本就該由她掌著,而不是我。我不過是一個寡居的婦人,掌著中饋,邢夫民氣裡天然不好受,因此行事狠惡些,也情有可原。我心想,阿詞和這中饋,我確切該當,都交還給她纔是。”
“可愛蘇嵐這個豎子,將這麼大一頂帽子,扣在我頭上。”李江沅瞧著她精美側臉和那比玉勺還要白淨幾分的纖細手指,歎了口氣道,“便是王鈺,這幾日倒也冷了幾分。”
“莫慌。”她緩緩一笑,那微垂著的視線,將整張臉,顯得愈發和順,“蘇嵐也曉得,這件事底子撼動不了你,更撼動不了李氏,我猜,必然會晤好就收。至於王鈺,大皇子年幼,阿詞年紀也不大,何必焦急。由著他去,三五年疇昔,誰攀著誰,還未可知。”
“隻是,我甘願每日對著你的冰臉,對著你的言不由衷,也想看著你。阮娘,求你不幸不幸我。好好瞧瞧我這顆,寒微的,連愛你的資格都冇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