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嵐瞧他這神情,倒是感覺好笑,對他擺了擺手,道:“快把你這眼神收起來,真是叫我渾身難受。”
納蘭珩看著蘇嵐那張都雅的有些不實在的臉,動了動嘴,卻還是冇有開口。
“報車駕已到十裡外”遠處標兵搖旗號令,打斷了納蘭珩才脫出口的話音,兩人亦不再閒談,隻是理了理平整的袖口領口,走下車輦,站在早就搭好的帷帳下靜候。
見得蘇嵐一臉的不豫,相對而坐的納蘭珩笑著道:“你且笑笑,這般模樣,不像是驅逐,倒像是等著給人家報喪。”
納蘭珩幾不成聞地感喟出聲,蘇嵐倒是扯了幾分笑意道:“便可便能見著真人了,你卻擔憂起來了,還真是多餘。此人不會給你尷尬的,放心便是。”
三月初七的長平城被覆蓋在喜氣當中,而城外車輦裡端坐的蘇嵐卻神采不善。她在前一日夜裡即陪著五王爺納蘭珩到了京兆三郡之一的扶風郡上,作為先遣使驅逐抵京的司徒岩若一行。
“喏,我曉得。”蘇嵐和納蘭珩私交倒是不錯,對於這位一心跟從納蘭瑞的王爺也是很有好感,“不過是昨夜睡得不大好。”
因著一半的胡人血緣,司徒岩若生來膚白,即便領兵多年,仍舊是玉做容顏,唇色似朱,眼若春水,剔透的虎魄色迎著日光,光彩瀲灩。發以金冠束在頭:“隻怕晌午都到不得驛館了。”
“你與他,看來熟稔非常,並不似仇敵見麵。”納蘭珩從外頭喧嘩收回目光,隻看著蘇嵐,緩緩道。
蘇嵐倒是冷了色彩,並不再說話。
“司徒岩如果多麼人”納蘭珩遠遠見那紫金二色的周國皇室旗幡,低聲問蘇嵐。
蘇嵐亦是無法,歎了口氣,很有些惡狠狠地說:“他當這是北裡院了吧,哼,我倒是想把他丟去做小婠。”
周人尚紫,皇族服飾皆是明黃為底,飾以紫色紋飾。司徒岩若一襲錦袍,外罩的長裾的廣大袖袍皆是繡著雲紋,行走間紫色雲紋款款而動,內裡的親王服,胸口飛龍迴旋,如同行走雲端。
“隱之。”納蘭珩亦是歎了口氣,複又微微一笑,看向蘇嵐的目光裡多了幾分不自知的顧恤。
“昨兒說是初九吧,估計本日六爺和鄭彧也該到雍州了。”蘇嵐緩緩隧道,“說來,鴻臚寺現在怕是嚴陣以待了。”
是有種人,自令立品之處成風景。看著司徒岩若從車輦重重帷帳後現身,納蘭珩的腦筋裡立時就迴旋著這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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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那位何時到”納蘭珩見她不再說話,隻得胡亂尋個話題與她持續閒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