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納蘭瑞伏在地上，語氣悲慘，一旁的曹泉仿若老衲入定，“請父皇節哀。”
“大皇兄...嗬，你把他如何了？”天子眼裡一片血紅，瞪視著這屋中幾人。
“諾。”
寢殿又規複了一室寂靜，天子寂然地倒在床上，愣愣地看著明黃的床頂，眼角緩緩流下一顆淚來。
“廢太子，命賜死。皇三子著封為太子。”天子語意諷刺，說著竟是笑出聲來，“擺佈你早就想好這聖旨的內容了，便自個寫吧，玉璽，你也本身蓋上。”
“兒臣護駕來遲，父皇可吃驚了？”納蘭瑞跪倒在天子床前，衣袍上的血腥味被暖爐子一熏，刹時滿盈室內。
“李成浩已經綁了，這會就送回李家去。”才過了太和殿，酈遠便呈現在蘇嵐身邊。
“父皇，昨夜大皇兄矯天子詔，命張澎率軍殺沈琦於府邸後，企圖入宮反叛，兒臣無法之間，隻得命蘇嵐玄汐率羽林神策兩軍彈壓兵變。幸而，大皇兄兵敗，九門及京營亦被節製住，請父皇放心。”
方纔，他是真的怕了，怕了這個他本來從未看破的兒子。
“城中局勢但是節製住了？”納蘭瑞微微一笑問道。
“都城的百姓向來對政治都更敏感些。”蘇嵐倒是笑出聲來，“幫著張澎脫手的九爺如何辦？另有張澎被措置掉以後，張家如何辦？”
京郊護國寺第一聲晨鐘響起，這城中五十四間大寺的鐘聲，隨之次第響起。京中九門在這鐘聲之間，亦再度被開啟。
天子聽了這話，嘴唇顫抖不止，那指著納蘭瑞的手亦是顫抖著，卻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倒在身後的迎枕上，道：“曹泉！把這些人都趕出去，朕，不想見到他們。”
“昨兒神策軍入宮以後，國公爺就帶人親身上了城頭，九門半個時候前就節製住了。現在太尉大人坐鎮京營，蕭尚書正帶著人往宮裡來。現在鄭彧鄭大人正帶著羽林衛靜街，彆的遵循您的叮嚀，沈尚書已經去傳旨，李家張家諸人都已經囚禁府邸以內。”
天子不知哪來的力量，一把扯掉了床帳，一張慘白的臉泛著病態的嫣紅，手指顫抖地指著跪著的納蘭瑞，聲音沙啞而短促：“老三，你這是甚麼意義？”
老天子轉過甚來，看著納蘭瑞，麵色震驚似是全然不熟諳麵前人，納蘭瑞亦是一臉安靜地與他對視著。
“老三啊，他是你皇兄！”天子歎了口氣，像是被抽暇了力量似的，“是朕小瞧了你。”
納蘭瑞高低掃了一遍那聖旨，將它又交回蘇嵐手中，便笑著站起家來，對著天子道：“父皇身子衰弱，兒臣就不遲誤您療養了，至於殿外兵馬，現在朝堂局勢不穩，就留下庇護父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