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後你會感激我拘你這兩個月,”婉瀾頭也不抬地回他:“他定的館子是東來順,說是才新開了兩年,做涮肉的,你傳聞過嗎?”

婉瀾反問道:“這莫非還不敷較著?他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黌舍,以第一名的成績領走了日本天皇寶刀,梁啟超是他的教員,趙爾巽親聘為東三省的新兵教官,如果我猜的不錯,他回絕趙爾巽不但僅是因為不肯給清廷效力,還因為他聯絡上了南邊反動黨,乃至……他就是反動黨。”

謝懷昌笑著對婉瀾拱手,長長一揖:“曉得了,阿姐,您的警世恒言,我今後必然要刻在心頭上,每日起床時看一遍,入眠時看一遍。父親母親不在,您倒是擺起長輩嚴肅來了。”

婉瀾轉了轉眼睛,與謝懷昌對視一眼,兩人皆是帶著高深莫測的笑意:“勞您體貼,我很好。寧隱帶我來赴百裡先生的宴,您也是嗎?”

“我們冇事情,撞上的那位呢?”

謝懷昌有些不情不肯:“這些朋友我先前都與你提及過,不必如此費事吧。”

他們正談笑著,車外卻俄然起了一聲尖叫,車伕聲音發厲的“籲——”,緊接著車身便是一陣左搖右晃,謝懷昌倉猝將婉瀾護在胸前,一手死死拽住車門框子,纔好險冇有被甩出去。

這話雖傲慢,可她說來卻極是為合適。婉瀾的眉眼本就濃麗,眉不描則黑,唇不塗則紅,固然膚色不如歐洲的洋人那洋白如冬雪,卻勝在肌膚細緻,臉頰紅潤,笑起來頰邊另有一道斜著的淺溝,恰好眼神沉寂,整小我的氣質便越顯高華,真真當得起國色天香四字。

謝懷昌道:“你又不是隻要那一身洋裝。”

謝懷昌倒抽一口寒氣:“他從未表示出來任何與反動黨有關的事情,乃至雅集合有人談到孫文,他都甚少……”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雅間門口,陳暨非常名流地為婉瀾推開門,答道:“是,我與百裡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陳暨微淺笑了笑,眼神卻已經飄到了婉瀾身上:“冇有,你呢?我聽車裡有女客,冇乾係吧。”

她這麼一搭腔,老潘也顧不上跟人吵架,倉猝答覆:“冇有,蜜斯少爺冇事兒吧?”

婉瀾笑著解釋:“德齡才陪我新做了一身洋裝,挑了個嬌貴的料子,驚駭穿去蹭了油,洗著費事。”

蔣方震的帖子送到府上時,謝懷昌已經消停了兩個月,這兩個月裡就連婉瀾偶爾出門會友,都叮嚀馮夫人毫不成讓謝懷昌伶仃出府。故而謝懷昌看到這帖子,的確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樣衝動,未拆封就迫不及待地拿去給婉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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