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君主給歸天的臣下贈諡是為嘉話，但現在袁世凱卻以總統之身公佈口令，贈政事堂職員諡，這不得不讓人遐想到剋日沸沸揚揚的京中傳言。但是就隔了半日，總統府便公佈了公文，說是奏請了前清天子，賜前郵傳部電政郎中、遺老謝道庸諡號文慮。
“你說袁大總統殺他，因他反對大總統稱帝，可反對大總統稱帝者不知凡幾，非論殺哪個，都比殺叔父更有效處；若說是袁至公子……他的表示有疑點，但這些疑點……倒更像是疑人偷斧的疑點。”謝懷安語速極慢，一邊說一邊思考，“還是得細心問問那肇事司機。”
袁克定哀思道：“兒子已包辦好了，最遲本日下午，差人廳的人就會押那人到府上，父親不必操心。”
他說著，提步向審判室外走去，表示這場對話已經能夠結束了。
“很好，”謝懷昌想曉得成果，同時也怕曉得成果，現在聽他將任務儘數攬到本身身上，竟然不曉得是氣憤還是光榮。他來不及辯白本身的情感，身材就已經先大腦一步站起來了，口中道，“過何如橋時，彆急，多等等，冇準來世還能投一家胎，做一家人。”
謝懷昌次日又去差人局，向老何提出要伶仃鞠問肇事司機，老何一口承諾，半分都冇有難為他。那司機是個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謝懷昌去的時候，他正低頭沮喪地盤坐在牢房一角，手裡捏著一杆乾枯的草莖。
“就是你思疑袁大總統的來由，”謝懷安撲滅一根菸塞到他嘴裡，幫忙他安靜情感，“你不要去了，逝者已矣，但你在軍官書院的事情還要持續。”
謝懷昌在堂中緩了好一陣，開口的時候還不住咳嗽：“大哥如何看？的確是袁至公子嗎？”
“還用問才氣明白？”謝懷安目光沉痛地看他，“你莫非還看不明白？我問你，你那日去尋楊士琦的時候，在辦公室看到了誰？”
謝懷昌道：“但謝太太有好生之德，她的意義，願赦你一命，罰你去為老爺守墓，你願不肯意？”
楊士琦立即道：“大總統，衡翁遇此不幸，舉國甚哀，查察院和最高法院都已經備好了檀卷，籌辦開庭，請大總統和謝太太都放心，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法律必然會給那罪犯一個公道的懲罰。”
謝懷安扯了扯嘴角，彷彿是想笑，但卻笑不出來：“我隻是想不通他們殺叔父到底是為了甚麼，他白叟家在京運營平生，從未與人結仇，哪怕仕進，也隻不過是個不輕不重的小官，定奪不了大案子，也說不出一呼百應的話……他連被殺的代價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