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昌坐在老何的椅子裡,臂上纏著白布帶,思考半晌,道:“我親身去找楊丞說,你將犯人看好了,如果我返來之前他有個三長兩短,我一率拿你是問。”
楊士琦點了點頭:“謝太太何必見那豬狗不如的牲口?徒增傷悲,並無好處,我看不如你去見他吧,謝太太想曉得甚麼,你代她問了便是,免得她哀痛過分,傷了心神。”
馮夫人被謝宛新攙扶著,勉強能夠再閣房見見常日裡熟悉的太太,那些來應酬的謝道庸昔日同僚帶來的女眷們則儘數交給了謝婉賢。韋筠如也趕來幫手,這兩個出身高門貴庭的蜜斯待人接客麵麵俱到,倒讓很多太太嘖嘖稱奇。
可他們昔日無仇,剋日無怨,他又有甚麼來由殺謝道庸?
鎮江間隔北京坐火車需求六個白日,謝懷安和吳心繹趕到都城的時候,謝懷昌已經在都城謝府主持了幾日的喪儀,謝道庸冇有兒子,而馮夫人與他鶼鰈情深,突聞凶信,早已哭的站都站不起來,幸虧另有個謝懷昌,不然這些迎來送往的事情都不曉得該希冀誰。
“不會,”謝懷安想也不想就否定掉,“反對袁大總統的人,位高權重者、一呼百應者不知凡幾,他如果要殺人,千萬輪不到叔父一個無權的小官。”
他能不問法律條目就定了那司機的極刑,現在謝懷昌想赦他,他反倒又扯起甚麼法律條則。謝懷安叫他摸索司機和東主的意義,冇想到最後支支吾吾的竟然是楊士琦……莫非是楊士琦殺了謝道庸?
差人方麵謝懷昌熟得很,聽到那東主這麼說,反倒鬆了口氣,他去跟差人談判,總比跟這個糧行東主談判便利很多。
袁克定麵有痛色,勉強點了點頭:“那樣也好,在故鄉總比他們孤兒寡母在都城裡好過些。”
謝懷安終究帶著吳心繹趕過來幫手喪儀,謝道庸膝下無子,謝道中便做主令謝懷昌承二老爺香火,叫他以孝子禮扶靈歸鄉。
說著,便已經泣不成聲了。
“是政事堂的楊丞,”老何必著臉道,“罪犯拘留第二天他就來了,親身到牢房去撲頭蓋臉打了那人一頓,動手阿誰狠……連我都不忍看,他出來就說此人要從重懲罰,叫他跟著下到陽間去,服侍謝老爺。”
謝懷昌對袁克定淺淺欠身:“多謝至公子,隻是看我叔母的意義,是想帶著堂妹回鎮江故鄉了。”
謝懷昌道:“這是她的意義,我們做小輩的也不敢違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