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心繹的眉心皺起來,她看出陶翎正處在情感不穩定的環境中,不免有些擔憂:“我們出去談吧,讓二爺好好歇息。”
吳心繹從長房返來,奉告陶翎秦夫人已經準予她在府裡住下,但對她的醫術卻很有思疑,是以想要再尋一名更加可靠的洋大夫主治,因為“太太很擔憂懷昌,但願他能儘快好起來。”
秦夫人擺擺手,也跟著站了起來:“不忙,讓我挑個丫頭,與你一同去。”
陶翎點了一下頭:“是,我是伊春人。”
陶翎立即點頭:“是,我跟一名大夫學習過十年。”
陶翎眼皮垂了下去,彷彿悄悄歎了口氣,不過一息的時候,她又站直身材看向吳心繹,當真道:“那能夠讓我親身去跟太太解釋嗎?”
謝懷昌苦笑了一下:“請陶醫內行下包涵。”
陶翎還想推讓,她聽不懂深宅大院裡這些畫外音,還覺得秦夫人是至心實意的體貼她,受寵若驚之餘,竟然另有些想要掉淚的打動,連一旁躺著的謝懷昌都有些看不下去,不得不出聲提點:“你收著吧,多小我罷了,她每天看著我,太太也能放心。”
“那就叫她服侍起居吧,”秦夫人的口氣還是暖和,卻帶了股不容置疑的意味:“也省的你們因為俗務分了心。”
秦夫人還是有些躊躇:“怕隻怕那位陶大夫急於向我們揭示服從,再給懷昌留下病根。”
陶翎沉默了半晌,眼皮子又垂下去:“是。”
陶翎就站在她跟前,像個犯了錯的門生。
謝懷昌俄然就發怒了,像是忍了好久的不耐煩,大聲道:“我說請陶大夫留下嚐嚐!反正命是我本身的,就算是我死了,也不必彆人來戴三年孝!”
吳心繹又去了長房,為陶翎向秦夫人說好話,秦夫人實在不肯定見她,因為她本身對醫術也是一竅不通,見了也瞧不出深淺,但她的確是想找一名端莊大夫來,因為謝懷昌是謝家在宦海上的但願,她還不敢讓他英年早逝。
吳心繹笑了一下,試圖和緩室內壓抑的氛圍:“口音可一點也聽不出來。”
吳心繹隻好服從他,又問陶翎:“你是東北人?”
陶翎拘束地開口:“您放心吧,不會留下病根的,也不會很慢。”
“冇乾係,”陶翎對他笑了笑,眼角有種和順的情感一閃而過,連語氣都軟了很多:“是我該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