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穿戴劃一,德成才推著那人漸漸分開了這間小板屋子。

德成嚴峻地站一邊看著,大冷的天兒,額頭上都冒出了細汗。

“鄙人來給王爺診脈!”他一邊說著一邊從隨身帶來的藥箱裡拿出一個紅色的小藥枕墊在戴麵具男人的右手腕下,兩根苗條的手指搭了上去。

這麼些年來,他們主仆幾近都不抱甚麼但願了。但是機遇偶合,主子救下了藥穀中的傳人――人稱“鬼見愁”的莫寒,也就是麵前這位仙氣飄飄的中年男人。

池中人彷彿渾不在乎,德成的話並未讓他有分毫的傷感,仍然閉上了眼端坐在池中。

乍一看,像極了瑤池中打坐的菩薩,可細看去,不由得被那麵銀光閃閃的骷髏麵具給嚇得心驚肉跳。

正中間,是一個漢白玉石砌就的周遭一丈許的水池。現在,水池上方集合了嫋嫋白煙,白煙中,一人墨發銀麵,端坐此中。

“王爺!”他自來熟地跨進了門檻,衝輪椅裡戴麵具的男人點點頭,旋即就坐在了他側麵的烏木太師椅裡。

屋內,寒氣森森,給這暮春的夜染上了多少寒意。

想當初,主子身披銀甲,交戰疆場,那是多麼地威風,多麼地光榮!

“王爺,都是鄙人無能……”莫寒起家後朝男人躬身抱拳,臉上儘是遮不住的慚愧。

德成鼻頭一酸,淚花在眼眶中打轉。這位主兒甚麼性子,這些年他還是能摸著幾分的。越是冷酷,越申明他想壓下內心的滔天的絕望。

他們家的爺這是如何了?那日裡還見死不救的,如何俄然就熱情上了?

他身後立著的黑衣人手裡固執一柄拂塵,兩手攏在袖中,縮著脖子弓著背,兀自凍得高低牙齒打戰。

說罷,他謹慎翼翼地又道,“爺,您不感覺這事兒,透著蹊蹺嗎?”

德成忙推著輪椅上前,同那兩個黑衣侍衛把那人安設在輪椅上。

冇想到此次爺竟然想管閒事兒了,固然他不曉得這此中到底有甚麼本源,但隻要爺能重食人間炊火,他就心對勁足了。

可即便如此,他仍然立在池中人身後,不離不棄。

“爺,主子受得住!主子就是心疼爺,這模樣如何是個頭啊?”德成拿衣袖擦擦眼角的淚,一臉痛苦。

“夜深了,莫神醫也該安息了!”男人把手從紅色藥枕上收回苗條如玉的手,捋了捋鑲著淡淡金邊的衣袖,聲音清冷冷淡,彷彿從亙古洪荒中而來。

“嫡長女?”池中人喃喃嘀咕了一句,方道,“這麼說,就是六年前被賜婚給太子、卻俄然傻了的阿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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