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前邊熱熱烈鬨的,薑留用烏黑的手指將車簾拉開一條縫,打量著肅州城。若單論修建,此處不比涼州和甘州差,隻因遭了水災,人和城都顯得無精打采的。可貴的是路兩旁的樹上還掛著不甚精力的綠葉,讓薑留感覺麵前一亮。
薑財抬手虛扶,陳先福直起家,隻感覺本身輕飄飄得快飛起來了。薑欽差家女人不但長得跟天仙一樣標緻、聲音好聽,也不會看不起他們這些大老粗,多好的女人啊……
芹青挑起車簾,薑留微微探身,略點頭,讓守城官兵看清楚馬車內隻要她與兩個丫環。
“後衙有口深井,省著些充足用的。沐浴後的水可用來澆花澆樹,洗菜的水也留著用。您看這院子裡的花草,都是奴婢幾個養的。養這些不為彆的,就為二爺返來能歇得舒心……”趙奶孃一起拉著薑留回房,絮乾脆叨地講著薑二爺來肅州後大大小小的事情,薑留也說著康安的事,說著為何冇帶書秋過來。
薑二爺將目光轉向兒子,還不等他開口,江淩已搶先道,“孩兒今晚跟寄父回城。”
戰事已起,肅州四周城門戒嚴,出入皆須盤問。守城官兵見任薑財領著一群人過來了,趕緊上前施禮,“湯校尉。”
呼延圖湊上來,笑嘻嘻道,“財兄弟,老盧他們幾個在哪?”
原名湯展的薑財點頭,“車內是薑欽差之女,自康安來探親。”
待進入州衙後衙,薑留從馬車上跳下來,見到爹爹住的院中樹木清脆和綠植開滿鮮花,非常震驚。
不過,她剛睡著,薑二爺與江淩就返來了。
“多謝。”薑留伸謝,芹青放下車簾。
“是,侄兒記下了。”柴林棐當真記下。這裡不是康安,皇親國戚不如拳頭硬好使。他既然來了,便已有內心籌辦。不過,他是來保家衛國斬狼驅蠻,不是來受氣的,若真有人敢給他小鞋穿,柴林棐也不會忍著。
薑財的父親名湯鬃,是任家給任老將軍牽馬的馬奴。六品武官雖不算高,但以薑財的出身來講,已是相稱不錯了。薑財笑著點頭,“軍中最不值錢的就是官銜,六女人用狼牙棒在虎帳裡一揮,就能砸死好幾個校尉。隱哥回營多殺幾個契丹小頭領,升官指日可待。”
陳先福偷偷往下拽了拽本身身上的戰袍,讓本身看起來更麵子些,才道,“女人太客氣了。女人從康安過來一起辛苦,快請進城安息。”
兩人這一聊,便聊到了晚膳時分。滿滿一大碗雜糧粗麪下肚,吃得飽飽的薑留開端犯困。趙奶孃勸道,“女人先歇睡會兒,二爺返來奴婢再喚醒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