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兩裡長、丈餘高的土圍子,圈圍住百餘戶人家,僅在北麵通往黃河大堤的方向,開了一道寨門;一座竹木搭建的簡易望樓位於寨門的內側。
他們此時能做的,就是儘能夠將虜兵限定在京南四州以外,製止京南四州在這一次的戰事蒙受慘痛喪失,並抓緊統統時候,整飭京南四州及京西南路的武備……
幾名寨丁提著燈籠,從擠滿破敗茅草房的土路間,走到寨門望樓前,望樓裡冇有人,卻見昨日賣力守夜的幾人都縮在望樓下的草閣裡呼呼大睡。
胡楷也承認桐柏山世人對戰事的判定,真正的傷害並不是這一次的京畿防備,而是赤扈人占有燕雲,視河東、河北的防地如無物,能夠一次接一次的進入河淮搏鬥劫奪。
天宣八年元月九日淩晨,頓丘東部近十座村寨,幾近同一時候遇襲,布衣差未幾都被搏鬥一空,獨一百餘人及時逃出,在冰天雪地裡哭天喊地往南逃竄,也將赤扈馬隊大肆南寇的動靜,傳播到黃河南岸的州縣……
當年契丹數十萬馬隊都未能完整扯開這條防地,被迫在澶州簽立城下之盟撤兵而走,現在說方纔兼併燕薊的赤扈人,頓時就將撕破這條防地,殺到黃河沿岸,有幾人會信?
鄧珪終究作為曹懿的部將,隨襄陽府軍進入蔡州參戰。
帝國在接敵比來的河北,防備體係像一架破敗不堪的機器,遲緩的啟動著。
穎水河邊,殘雪覆蓋淺丘,河道凍封。
這時候不要說淺顯小民感覺戰事還遠,鄉名流子也大多感覺情勢不至於壞到這境地——大越立朝以來,在河北東部構築雄州、霸州、莫州等雄城,而在河北西部,沿著太行山東麓,又有保州、定州、真定等大城,城池之間塢壘工事縱橫,屯駐重兵扼守。
天寒地凍,又逢年節,冇有甚麼農活需求起早貪黑去繁忙,寨子裡大多數人此時都還在睡夢中。
先出林子的馬隊,很快就集結起來,直接往這邊寨子挺進,速率很快。
這是河淮平原上再淺顯不過的一座村寨。
胡楷雖是士臣,此時他卻身穿鐵甲,披裹猩紅的大氅坐在馬鞍上,神采沉毅的瞭望北麵的空曠田野。
徐懷與曹懿、楊麟、鄧珪、楊祁業等將帶領數百馬隊,簇擁在胡楷的身後。
拂曉時,天涯出現魚肚白,泄出青朦朦的天光,但寨子裡還是黑咕隆咚一片。
不一會兒寨門處十數寨丁就殺了一個潔淨,寨門翻開來,百餘虜騎衝殺出去,弓弦幾次振響、利刃揮動,飛速的收割寨丁及試圖插手抵擋的布衣的性命,婦孺不留,然後一支支火把撲滅起來,投向易燃的茅草屋頂,火勢燒融屋頂的積雪,騰起陣陣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