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厚不過是三品武職,早些年因為年紀已經休致在家了。石公公成日裡打仗的除了皇親國戚多是二品以上大人,對這個杜將軍委實不太認得。不過自從上回在禦書房裡服侍陛下寫那捲聖旨,他轉頭就讓人探了動靜,現在被問起來已是如數家珍。
楊熙掉隊兩步跟在身後,那一個個字落入耳中,才曉得天下人敬佩的帝王竟也有身不由己。
貞樂帝點了點頭,又歎了口氣:“可惜杜家人個個長得身材魁偉,不曉得小喬兒瞧著是否紮眼。”
楊熙自小曉得他在政事上極其嚴苛,已經甚少莽撞勸他,這時聽他訓話也完整在料想當中,是以隻垂首聽著,並無半分不耐。
石公公略一思考,低聲道:“主子嘴笨,隻曉得奉侍陛下起居。不過常常聽諸位大人們說,現在天下國泰民安,百姓豐衣足食,都是陛下勤政愛民的功績。”
“石公公,你看現在大乾子民的日子過得如何?”
石公公做事妥當,不過幾句話的工夫,禦書房外吃食已經預備好了。等他們出來就有手腳利落的小寺人提著食盒一溜煙兒擺開,看來是一向在禦膳房裡熱著的。
貞樂帝現在不過四十有六,雙鬢卻摻雜著很多白髮。因為經常皺著眉,眉心和眼角已經勾出淺淺的細紋。
石公公已經侍立在身後,不失時機地奉上一盞茶。
豈止是冇有理睬,第一次隻“嗯”了一聲,後兩回直接讓他滾出去了。
“大殿下,您來啦?”石公公剛伸開眼就笑了起來,聲音裡溢滿欣喜:“您是找陛下的吧?快快,陛下這會兒還未用晚膳呢!您快去勸一勸。”
“但朕想來想去,又感覺年紀小怕是不決性。萬一跟著大人們染上好喝花酒的風騷性子……”煙柳之地貞樂帝夙來是討厭的,大乾更有律法嚴禁朝廷命官踏足。但是這股民風由來已久,官員們相互包庇,更有被查封了院子還改作到遊船上去的,可謂屢禁不斷。
禦書房於楊熙而言並不陌生,但是這時候剛踏入去便感覺光芒實在暗了些。抬首望去才發明外頭的紅燭都冇有撲滅,獨一的光源就是書案擺佈兩側琉璃宮燈,貞樂帝楊鳴恭還伏在案上奮筆疾書。
“凶手呢?”
縱使石公公做了貞樂帝幾十年的“知心人”也冇想到陛下竟然思慮得如此纖細長遠,呆了呆下認識道:“杜大人家風鬆散……”
“那陛下……”如何曉得幾個字被吞入肚子裡,石公公躊躇道:“或許各地環境不大一樣,何況陛下一向重視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