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德帝轉向蕭既明,說:“朕思來想去,把阿野放在儀鑾司,到底是屈才。他也是上過疆場的好孩子,留在禦前太憋屈。不如這般,讓阿野去禁軍。禁軍總督本來是奚固安,可他現在還要管八大營,實在兼顧乏術,就讓阿野替了吧。”
自歲暮開端,闃都販子上行人多戴著烏金紙裁的“鬨蛾”。正旦節將至,平常百姓家中爭做糕點與熟肉。宮中提早半月采辦百官大宴的用料,光祿寺高低忙得腳不沾地,卻讓內宦撈足了油水。
過了半個時候,潘如貴長歎口氣,展開了眼。小福子立即呈上筆,潘如貴就凝眉在他掌內心提了幾個字。
潘如貴擱了茶盞,說:“倒也不急,我也不是愛財好色之人。你既然提起了楚王,那跟他一個脾氣,渾得冇邊兒的蕭二公子邇來如何樣?”
儀鑾司好歹混在禦前,出個甚麼事,皇上也不能視而不見。可禁軍算甚麼?禁軍現在就是闃都雜役,這是賞麼?這還能叫賞麼!
“阿野,這幾日在闃都待得還舒暢?”
“窮啊。”陸廣白感慨,“年年都為銀子憂愁。既明此次入了都,衝著他的麵子,戶部也不敢拖,早早呈給了內閣,潘如貴也誠懇地批了紅,離都之前銀子應當能撥下來。”
“年前救駕,我們離北冒雪行軍。兵馬多勞累,鐵騎的設備也須得趕在開春前補綴結束。工坊的錢欠了好些日子,到處都要用錢。”朝暉細細在內心算了算,說,“冇入闃都前,離北軍屯年糧折銀兩,日子都得精打細算地過。我們世子妃,逢年過節都不敢給府裡好好購置貴衣裳。潘如貴一個內宦,收得銀子已經超了端州的總稅銀。監察禦史下放去了處所,個個狐假虎威,可如何樣?在闃都還是屁都不敢放!”
禁軍小旗誠懇地點頭:“不認得您是哪位大人……”
陸廣白要起家,卻見蕭馳野已經施禮。
禁軍小旗謹慎地靠過來,說:“二公子是不是?我們才得了令。這天還冇亮,檢查也太早了。您明兒再過來也來得及……”
馬兒揚蹄,繞著他低頭觸碰。海東青停棲在馬背,歪頭睨視著他。
“我們有大哥。”蕭馳野擱了冊子,看向陸廣白,“你如何籌算?”
小旗一愣,趕快道:“這哪兒成!總督也不成啊!皇上嚴令……”
“讓他出來。”
蕭馳野抬了抬燈籠,說:“禁軍我說的算。”
潘如貴擦動手,說:“你曉得你如何就入不了司禮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