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柳拽著她，說：“你老母病重，是我背去看的大夫！你要甚麼我給甚麼，你利用我，你還要拉著我百口一起死！你這毒婦！”
牢房門一關，袁柳癱軟在地。
蕭馳野先打量著牢房，稍稍俯身，看那窄窗，見窗外也是刑獄的高牆，不由興趣缺缺地收回目光，重新直起了身。他側頭垂眸，看著地上的茯苓。
孔湫說：“這是禁軍斷事司六品斷事袁柳特地去牙行打的號召，袁柳與茯苓雖無婚約，卻早有私通的流言。”
蕭馳野進了牢房門，晨陽為他摘掉了大氅。他個頭太高，氣勢太足，一跨出去，就讓茯苓怕得直顫抖。
蕭馳野走在陰暗潮濕的獄道裡，聽著背後的哭聲，從晨陽手裡接過供詞。他才跨出刑獄的大門，就見骨津疾步迎來。
蕭馳野微微仰了仰痠痛的脖子，冇再看他，說：“你兒子多大？”
李建恒驀地睜眼，失神地盯著金頂，喃喃道：“誰要殺我……誰要殺我……”
茯苓抬頭而泣。
牢房裡沉寂。
袁柳趕快比劃動手指，答道：“總督任職後的第三年。”
孔湫磕了頭，說：“昨夜刑部連夜檢查，現已查明行刺寺人名叫貴生，受尚食局女官茯苓差使擔負百官宴上的試菜。”
袁柳淚雨滂湃，他是真的怕了，磕得頭破血流，說：“茯苓……一夜伉儷百日恩……我們固然未做成伉儷，可這些年的交誼還在！我求求你，彆栽到我身上！來世我給你做兒子，做孫子！你放過我！那宅子我是想貢獻你老母，你如何能……”他幾近哭泣難鳴，強撐著斷續說，“你如何能拿著它……來要我一家的性命呢！你另有冇故意肝！”
“公子，”骨津說，“茯苓的母親死了。”
李建恒吃痛地掙紮，卻不管如何也掙不脫手臂。天上的雨俄然變作一滴一滴的黏稠之物，李建恒摸了一把，是滿手的血。他抬頭看,烏黑中“撲通”地滾下一顆頭顱。
蕭馳野連夜冇睡，這會兒有點煩，他扶著刀，用刀鞘抵開袁柳的手，說：“我的人冇有那麼大的臉麵，能叫東龍牙行賒賬。禁軍添入的房產皆要上報，你冇報，除了這宅子，你另有城外田。六品斷事混得不賴，到底是誰在養著你，你不曉得嗎？”
座下的馬疾走向前,李建恒驚駭地想要抓緊韁繩，卻被俄然回身的蕭馳野拎著衣領扔下了馬。
“四……四歲。”
茯苓一抖，貼著牆壁向另一頭爬。袁柳扯住了她的腳踝，淒聲說：“我與你甚麼乾係？我那樣待你，你便這般回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