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霆拭手時,福滿替儲君清算桌麵。李劍霆看他把摺子挨個擺好,遵循地區、部分順次分類,便問:“這明藏的摺子為何要跟元輔放在一起?我記得他們不是同親。”
李劍霆合上摺子,還冇有開口,福滿便轉頭朝外邊喊:“把冰鎮的酸梅湯呈上來殿下,天熱,喝些酸梅湯去火消暑。”
“這又甚麼不敢?”照月郡主拭淚,“冇有太後,儲君按律查辦,內閣的票子一下來,抄家殺頭就是一夜間的事情,”她想起潘逸,掩麵哭泣,“潘氏就這麼抄了。”
幾今後,明理堂內換了冰盆。李劍霆在看摺子,福滿哈腰候在邊上,拿著扇子給儲君悄悄扇風。
早晨另有一章
“是赫連侯,”孔湫稍斂憂色,“赫連侯自知田稅有誤,為了讓殿下從輕發落,變賣田莊,自行籌糧,替庸城百姓解了難。”
“我們清查田稅,歸咎到底恰是為了規複八城民生,赫連侯既然肯替庸城籌糧,便是有改過之心。”岑愈道,“殿下要以仁孝管理天下,倘若嚴遵刑律抄斬費氏,隻怕有失民氣。”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照月郡主杏眼微紅,“這賬害死了多少人。”
李劍霆深思不語。
剛到明理堂外的孔湫、薛修卓等人聽傳入內。他們齊身叩拜,道:“臣等拜見殿下。”
照月郡主抱著孩子,鬢邊簪著白花。她和離後就待在家中,聽聞潘氏凶信,蕉萃了很多。她把孩子交給乳母,表示服侍的人都下去。
赫連侯道:“可眼下到處都冇有糧食,隻怕有錢也籌不到啊。”
“是是是,”費適聽他爹急喘,趕快把赫連侯又給扶倒,“我混球,我笨伯,你可千萬彆把自個兒氣昏了。”
“爹爹的糧食從誰那邊賣出去的,就從誰那邊買返來。”照月郡主把帕子掖好,“至於費盛這條門路,今後若真用得上,就今後再說。”
堂內世人無穩定色。
早在清查丹城賬的時候,岑愈就多次勸孔湫放緩速率。現在端州大捷,六州儘歸沈澤川麾下,一旦離北安定戰事,那下一個就是闃都。所謂滴水石穿,世家既然是沉屙,就不能急於一時,不然傷及肺腑,那裡還不足力應對中博?何況丹城重丈民田還要重查黃冊,朝廷想要用心治病,就得在冇有內亂的前提下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