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滿瞟風泉幾眼，也冇出聲討情。李劍霆便不再看風泉，徑直歸去了。待李劍霆歸了明理堂，他奉茶退下，在簷下候著時，低聲問小寺人：“還跪著呢？”
冇有了韓丞這條老狗，他在外邊就再無把柄。隻要服侍好儲君，再得內閣保薦，平步青雲就在麵前。潘如貴能做的，他還是能做，隻不過要做得更好、更標緻。
小寺人偷笑：“跪著呢。”
李劍霆站到水池邊,往裡頭撒了把魚餌,看群鯉相爭,道：“你疇前跟著慕嬪，性子張狂不知謙讓,讓朝中大臣多有非議。現在死門裡走了一遭，收斂了很多。”
福滿轉頭看明理堂內透出的昏黃燭光，不覺得意一笑。
此時天氣偏暗，園子那頭提燈走進一行人。福滿邇來差事辦得好，麵色天然紅潤，遠遠看到李劍霆站在水池邊，邊上跟著的小寺人對他附耳說：“祖宗，風泉跪著呢！”
風泉隻感覺這輕飄飄的三個字重如巍峨崇山，壓得他不敢昂首，趕緊叩首：“殿下是天潢貴胄！煌煌宗業儘交於殿動手中，殿下便是天下至尊！”
“他幾乎打斷你的腿。”李劍霆看向還在爭食的鯉魚。
說罷輕哼了下，笑容滿麵地迎疇昔，對李劍霆施禮。
“祖宗，”小寺人奇特道，“他平素不是一副狷介樣，嘴巴還賤得很，祖宗幫他做甚麼？讓他跪到殿下議完政務不恰好。”
“鹹德爺時閹黨亂政，殺了一個老祖宗，不想到我李劍霆，竟然能再遇著一個。可見民氣不敷蛇吞象，天大的恩待都可貴忠義之心，寵任過分必生禍害。”李劍霆把帕子遞給邊上的宮女，自嘲道，“但他確切有本事，冇個啟事，還真能做我的祖宗。”
福滿心下豁然，難怪李劍霆會起火。這幾日庸城水災的事情讓儲君展轉難眠，宮裡宮外都在減少用度，連儲君本身吃的都是粳米，說是不忘百姓苦，她待處所官非常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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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奴婢，就要想君之想，為君排憂解難。”福滿說，“他跟殿下是潛邸交誼，殿下隻讓他跪，也冇有如何罰他，就是待他寬大。殿下這一時半刻忘了，等晚些想起來，他再哭上一場，殿下惦記舊情，就該心軟。我剛纔冇替他討情，再讓他跪久了，殿下就該責備我們做奴婢的不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