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每一次。
“下官在驛站內展轉反側，金子天然是不能收的，但是冒然退歸去也擔憂埋下禍害。”梁漼山說到此處，看了眼薛修卓，“何況江大人清名在外，下官與他聯袂辦差光陰不短，對他的為人也有些體味。是以，下官乾脆把那督糧道召到了跟前。”
岑愈看了開首，就麵色一變，問梁漼山：“這本賬你是如何理出來的？”
薛修卓擱在邊上的巾帕都涼了，他說：“此事我本該避嫌，但事關崇深安危，又觸及丹城田查，便隻能與兩位教員在此商討。”他說著替岑愈和孔湫各倒了杯茶，“本日聽聞啟東用兵的動靜，想必戶部又要一番推委。各處的爛賬稠濁在一起，隻怕會擔擱春耕和啟東軍糧。”
“我討厭耳墜，”她像極了光誠帝的眼睛轉向風泉，在昏暗裡緩緩笑起來，“戴著像家畜，任人宰割的那種。”
“下官迷惑的處所也在此處，”梁漼山說，“下官佯裝不敢，要督糧道把金子帶歸去，他便奉告我，這金子走得很潔淨，不是厥西賬麵上的東西。”
孔湫看了那摺子，說：“客歲賑災就用掉了一部分銀子，現在又鄰近開春，八城春耕可否順利落實也是大題目。世家不肯償還民田、補交田稅，內閣就冇有體例批覆大帥的出兵要求，你就是算得再清楚也無用。”
“一事議，一事畢。”薛修卓對孔湫改了稱呼，“元輔在明理堂議事時冇有對大帥用兵青鼠部一事提出質疑，想來是同意的，但礙於國庫空虛，戶部確切難以承擔軍餉開支，以是纔沒有與太後詳議。”
除了稅銀，另有地步，岑愈乃至不必細算，已經能設想到那是筆多大的流出。
孔湫對薛修卓非常顧忌，薛修卓在儲君這件事情上玩得太驚險，又靠著太學風波擠壓豪門官員，現在實乾派熱火朝天，孔湫內心不是滋味。他靠在刑部任職多年的直覺認定薛修卓毫不會束手無措，便說：“你把我等調集在此，想必不但僅是為了看帳本。”
“督糧道手經十三城漕運稅務，拿錢不是難事，”孔湫說，“可都察院下設的禦史也在揪賬，那船都來源清楚，他如何能瞞天過海？”
“他管漕運，既然不是厥西賬麵上的東西，”岑癒合上帳本，“那就是……”
“這筆銀子元輔不必給我打欠條，”薛修卓替孔湫倒了杯茶，正色道：“我隻求元輔與我合力稽查八城田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