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州是場苦戰。
“埋院子裡了！”賬房說，“這下好了，姨娘們都哭成淚人了，說要跟大帥告狀。”
戚竹音返來還冇見花香漪，這會兒躊躇了半晌，路過花香漪的院子時聽著裡邊都是鶯聲燕語。她隔著洞門，從那梅枝間瞧見了花香漪。
姚溫玉慘白的側臉映在霜葉間，他對沈澤川微微一笑，說：“天冷，腿疼罷了……”他頓了頓，“二爺到敦州已有半月，府君收到動靜了嗎？”
姨娘們都怕戚時雨一命嗚呼，把手上的莊子鋪子攥得緊，還要從府裡邊用力撈，每回算賬嘴裡都冇個實話。戚竹音不待在後院，戚尾這些親信也都是外男，不好插手，以是這賬一向亂著，她想起來就頭疼。
“都填出來啦，”戚竹音想了會兒，安撫道，“倒是有一畝三分地還留著，我娘蒔花種草用的，冇捨得賣，今後餬口還是行的。”
戚竹音抬起誅鳩，用刀鞘擋了戚尾的目光。
沈澤川天然認得，此人還是他讓蕭馳野保舉的，當下問：“調他去了丹城查田？”
戚竹音給闃都遞了摺子，比及仲春纔有覆信。她在蒼郡的府裡看了,對躺在床榻上的戚時雨說：“我說打青鼠部,兵部分歧意，太後惦記取軍費,讓我再等等。可眼下中博都開戰了，我再等就要錯過良機了。”
“就這麼著，”賬房給戚竹音學完，說，“大夫人手裡頭捏著哥兒們的賬，隻要跟我們報一聲，哥兒的鋪子就得十足抵到大夫人名下，這誰還敢鬨？”
戚時雨氣道：“我給你的莊子都，都……”
戚時雨不知是不是年紀大了，俄然掉起眼淚，也不讓戚竹音給他擦，低頭哭泣著：“你如果個男兒……”
暝暗的蒼穹漏著風，吹翻了簾角，風大得諸位先生抬袖掩麵。沈澤川站起家，在費盛的神采裡發覺不妙，他乃至走了幾步，在搖擺的燭光裡盯著費盛。
就是姚溫玉也要承認，薛修卓有派頭。
“現在驛站暢達，即便環境有變，也能當即出兵援助，”姚溫玉看沈澤川神采凝重，便欣喜道，“何況二爺吉人自有天相。”
“究查甚麼？”戚竹音把刀卸了，“離北如果冇了，中博就冇了；中博如果冇了，丹城也冇了。太後究查誰？她自個兒麼？蕭既明和蕭馳野再不濟也是老王爺的兒子，就憑韓丞那點本事，到時候能攔得住邊沙馬隊？大夥兒一塊亡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