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站起家,歉然道:“道長息怒。鄙人下山時,家師的的確確是這麼說的。”呂遜麵色不悅道:“尊師這話,是讓公子守口如瓶,莫非是讓公子言語輕浮麼?”李衍一躬身,慎重道:“鄙人此次前來,乃是受命向張真人要還一件東西,家師親口叮囑,見到張真人,隻須說出‘天機不成泄漏’六字,張真人自會明白。此中啟事,鄙人一概不知。”
碧衣女子秀眉一挑,大聲道:“怕死?哼,怕死就不上龍虎山了!”黑衣人鼻裡低哼一聲,嘲笑道:“龍虎山張真人的‘五雷掌’,上能降鬼神,下能除妖邪,你這小女娃就是不怕死,也還不配死在‘五雷掌’之下!小女娃,你是柳寒蟬的弟子,是不是?”碧衣女子一驚,失聲道:“你……如何曉得……”
大肚道人笑道:“這話雖有理,但師弟想,陳老先生的弟子怎能不會武功。剛纔此人在廟門外任由那女娃娃淩辱,竟毫無還手之力,此事大師親見,這總說不疇昔罷?”呂遜心想此話有理,轉頭問道:“李公子,你當真不會武功?”李衍見問,麵帶慚色,道:“晚生從學師門,隻學得一些吐納佩服、經史天文之術,至於武功,確是未曾修習過。”
任她這般叫陣,那黑衣人渾然不睬,明顯未將她放在眼裡。等她叫聲稍歇,這才冷森森說道:“女娃娃,你不怕死?”
又過兩處館堂,折而向東,進入小小一座天井,還是重簷彤壁,雕梁畫棟,隻不過跟正殿比擬,清幽了很多。大肚道人引入客堂,剛一落座,早有小道奉上茶。李衍環顧室內,但見瓶爐琴劍,古玩書畫,一應俱全,輕煙嫋嫋,披收回陣陣暗香。
送達拜帖,按例要署明謁見人名諱及拜見人姓名,一來以示慎重,二來表白身份。此帖隻署瞭然謁見張真人,卻不具明本身姓名,這類拜帖,實與無帖冇甚麼彆離。
呂遜表示歸座,問道:“公子奉師命來此,不知為了甚麼事?”李衍見問及來意,臉上俄然暴露難色,遊移道:“這個……”呂遜微微一笑,解釋道:“公子不必多心,掌門出關後,通傳進見,總要回明原因。”李衍沉吟半晌,方道:“家師……家師……他白叟家說‘天機不成泄漏’……”
過未幾時,房門一響,呂遜帶領兩名弟子出去,笑道:“鄙人已問明,掌門真人後日出關。李公子且在此小住兩日,其間無事,儘可旅遊龍虎風景。”李衍忙起家道:“如此,叨擾了。”呂遜又叮嚀道:“淩虛、淩霄,這幾日李公子一應差用,你們務要經心。”兩名弟子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