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較長的方中儉打圓場說:“葵丫頭年紀小懂甚麼好歹?她家人也是看不清局勢。千萬彆費經心機,最後押錯了寶。最後選了一個連榜都上不去的。”
這時便有膽量大的半開打趣似的問:“丫頭愛俏,莫非葵丫頭看上了我們錦哥兒?嘿,她兩個在一塊兒倒像一對美人兒。”這話引得世人大笑。
車馬回到方宅,方族中幾個後輩們收起笑鬨,伴隨三位新舉子進書房拜見方孝孺,聆聽訓戒。女眷們則都聚在正房,圍坐在方夫人邊上酬酢逗趣。正廳裡仆人們忙繁忙碌,擺開席麵,架起屏風。廚房裡的廚娘汗流浹背,批示雜役用力拉風箱,緊趕著時候開席。方府高低如同過年般熱烈歡暢。
這廂幾個方氏族兄弟在書房聽了半日訓戒,出版房皆籲一口長氣,去西配房裡玩鬨。西配房是方中愈的屋子,幾個兄弟都圍在他四周,要聽方中愈說說回籍見聞。
世人互視一眼,皆做心領神會的模樣。看來此次回籍,小葵定是調轉槍頭去纏著方中錦了。方中錦是公認的少年天賦,最有能夠在此次的科舉中大放異彩。想來小葵那丫頭又看中了方中錦了。
所謂“六藝”就是禮、樂、射、禦、書、數。此中的“射”便說的是射箭。
方中錦也舒展了眉頭。他曉得這件事可大可小,卻遠不是小孩弄丟一個錦囊這麼簡樸,內院裡還住著未出閣的蜜斯。他見多了閨中女子因為捕風捉影的事情弄得身敗名裂,常宿庵堂的故事。
方中錦卻不成能聽不懂。他自發路上這幾日愈、儉二人對他態度大變,到了方府以後更是高傲,說來講去彷彿都在暗指他此次科考會得勝。他想不出這幾人能弄甚麼鬼,乾脆以穩定應萬變,沉住氣看他們耍花腔。
“嘿嘿,我曉得你不著惱,”方中翔低頭邊找石塊邊道,“你說不放內心感覺這是在誇你姣美呢。你瞧幾個姐姐,另有那些丫環,哪個見到你不像見了蜜似的。”他到底年幼,聽不懂眾兄弟的弦外之音。
方中翔頃刻急白了臉:“這可如何辦?明天歸去少不得一通囉嗦。”說著拉了方中錦的袖子,“錦哥哥,我們想個甚麼體例?”
方中翔拿過彈弓細看。這彈弓是用上好紫檀浸桐油做的,上麵的彈繩則是牛筋製成。方中翔十歲剛出頭,人小力弱,扯了扯彈繩紋絲不動,便拉著方如錦要去院中嚐嚐。
大師都已經猜到葵丫頭看上的人是方中錦,可如果說方中錦會落榜,大師卻都不信。方中錦的過人聰明大師都是曉得的,不管如何闡揚變態,也不至於名落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