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杏色羅裙的婢子是大太太陪嫁丫環的二丫頭,從小養在大太太身邊,是個得臉的,話裡不由得就帶了三分傲氣:“五房,七房的都是表少爺,我說的但是宗房的少爺,太太您千盼萬盼的大少爺返來了!”
“大太太,少爺返來了。”
旁人隻當少爺是不常回家,又身份崇高,端著架子,麵上冷。
“來了來了!”著杏色羅裙的女婢如青雀普通聰明的迎過來,聲音脆甜:“奴婢叫杏娘,少爺之前冇見過奴婢,奴婢是羅嬸子的女人。”
她本就感覺內心虧欠這個繼子,不肯再肇事端。兒孫自有兒孫福,她一把年紀了,也不曉得還能活幾年。隻要她有才氣就提攜提攜旁支,等他們有了家底,就讓他們分出去單過,也不拘在安陵一地,五湖四海都去得,倘若那天沈罄聲東窗事發,沈家子孫都在各地,總有那麼一兩處能逃過一劫的,也算給沈家留下了一絲血脈。
沈罄聲倒是毫不避諱的說道:“我心上之人。”
大太太歎了一口氣。
他不叫她娘!大太太內心固然難過,卻也不去指責他,這孩子內心苦,她都曉得。
那婢子下巴一揚,眼睛都發亮了,說道:“那另有假!少爺差人送了兩車的禮來呢!樣樣都是頂好的,可見是真孝敬太太來的。隻是少爺怕是有事兒擔擱了,還在路上,送禮的小哥說估摸著再一兩個時候也就到了。”
沈家的大老爺現在已經七十有六,得了癔病,連人都記不清,養在莊子裡,多是不見人的。後宅之事,向來都是大太太做主,本日設席,也隻要大太太和沈罄聲母子倆,連陸卷舒的碗都是後添得。
“大太太早就籌辦好了晚膳,等著少爺呢!這些年冇見,少爺更加英姿勃發了,當真是沈家的好兒郎,大太太如果見了,怕是要樂的合不攏嘴了。”
“這事兒,莫要再提了。”
大太太一聽,哪兒另有不明白的,那幾份歡樂也就少了幾分,眼底多了些黯然。
大太太扇扇子的手微微一頓,臉上的神采也有些不天然,將信將疑的問道:“真是阿罄返來了?”
柳振也重視到沈罄聲身邊這位女人,看模樣斑斕,身形娉婷,那番氣度也不像是小家小戶裡出來的。內心嘀咕,但這些年也冇傳聞少爺結婚了呀,少爺固然和大太太有些隔閡,但結婚之事還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總得奉告家裡一聲的。
引著他們兩人,往內院走。
大太太身邊的管事姑姑,見大太太麵帶鬱色,便道:“太太這是如何了,少爺好不輕易返來一次,您怎的反而不暢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