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卷舒剛出了碧水苑,就和一個小寺人撞上了,那人身量小,身上還帶著很多東西,這一撞之下,東西嘩啦啦的掉出來。
頭上頂著花瓶,嘴裡咬著筷子,手裡還得磨著墨。常常一站就是一天,小腿肚都顫抖抖了,額頭上都是汗,平常的小女人早就受不住了,陸卷舒卻能咬著牙對峙下來,並且儘量調劑本身的姿勢,一邊保持文雅的站姿,一邊不動聲色的伸展生硬的肌肉,她的適應才氣很強,這倒讓尚嬤嬤高看了她三分。
陸卷舒住的這間屋子,算是上等女婢的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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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起來,就是兩個半的主子。主子少,服侍的人也少,前前後後不過二十個下人,乃至比都城中某些京官侯爵的府邸還要冷僻。
除了她以外,另有三位女人,年事最小的叫折櫻,慎重端莊的叫冬來,另有一個叫沁香,都是梁王跟前的貼身女婢。
梁王府分東西兩院,因東苑沾了一個“東宮”的“東”字兒,寄意吉利,以是梁王是住在東苑的。其他女眷都在西苑,碧水苑,也屬西苑的一個小院子。
陸卷舒福了個禮,說:“奴婢叫陸蓮,是薛二爺送到梁王府當差的,在尚嬤嬤那兒學了幾天端方,明天黃公公方纔告訴奴婢,叫奴婢去書房當差呢!”
“王爺,你如何這副打扮?”
提起她,陸卷舒就有些頭疼了。
瞧沁香臉仇恨之色,眼睛裡燃著熊熊肝火,恐怕方纔折櫻說的話,她都聽到耳朵裡了。
此民氣就隻能拿民氣去換了。
至於沁香――
冬來端著折櫻的臉看了看,回身去拿來一瓶傷藥,拉著折櫻坐在床榻上,用小指沾了傷藥,給她抹上。
本來在一品樓的時候,陸卷舒就是出了名的好性子,新來的女人都領過她的賞,時不時的拿點胭脂香餌邀買民氣。不過在梁王府,境遇就大大分歧了,她身上的銀子有限,並且大師職位都不高,如果還用錢物邀買,反而顯得她來梁王府動機不純,叫人生疑。
“你這背後嚼舌根的賤蹄子,甚麼賴在東苑不肯走,甚麼臉都綠成茄子了,誰給你這麼大的膽量,在背後這麼編排我。”
等折櫻將嘴裡的杏鋪吃完了,又灌了一杯茶水,瞧著時候差未幾了,如何也不見沁香返來呢!
陸卷舒有種不好的預感,她作勢要扶那人起來,用心細心瞧了瞧他的臉。
“傳聞今天下午會有新任的太傅來我們府上,東苑那邊還籌辦了拜師禮的一利用品,沁香不會急著露臉,硬賴在東苑那邊,不肯返來吧!黃公公可都說了,下午是陸姐姐當班呢!”折櫻朝陸卷舒擠擠眼睛,小聲道:“你不曉得方纔沁香傳聞你下午就能去當差了,臉都綠成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