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羨還眼尖地瞥見一團黑影敏捷掠過牆壁,嗖地躥上了木架子,鑽進了木盒中,可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恰是那隻鬼麵蛛。
江二盯著那蟲子,神采警戒道:“這是甚麼?”
蠱蟲被取出來的時候,江二的眼神幾近是驚駭的,他冒死地往角落裡躲,恐怕那蟲子又跑到他身上去,全部渾身大汗淋漓,彷彿方纔從水裡撈起來一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喉嚨處像一口破了的風箱。
他才說完,又是一刀下去,鮮血迸濺開來,一截小指落在了地上,江二吃痛大呼:“啊——”
江二嗤之以鼻,緊接著,他瞥見趙羨拿出了一枝不起眼的細竹管,也就一指來長,他挑了挑眉,不覺得意。
他冒死地在地上翻滾扭動起來,試圖將那隻蟲子壓死,但是下一刻,一隻腳重重踏上了他的肩背,江二被踩在了地上,像是一隻冇法翻身的鱉,他一口氣冇喘上來,差點白眼一翻暈死疇昔。
趙羨見了,忽而問道:“阿幽,有冇有甚麼蠱,能讓人說實話的?”
“說實話?”姒幽怔了一下,她想了想,道:“有。”
江二神采慘白,聲音沙啞刺耳,他道:“是、是誰我也不曉得……”
隨之而來的,是徹骨的疼痛,令江二忍不住慘嚎起來:“啊——”
這是蠱蟲起感化了,江二向來不曉得世上另有這類疼痛,就像是一根根鋒利的針,齊齊紮入了心口,渾身彷彿在釘板上滾過似的,皮肉碎屑亂飛。
趙羨道:“去看看。”
江七抬起眼望著他,安靜隧道:“挺好的,起碼不必擔憂本身的小命被捏在彆人手中,隨時隨地都會死。”
姒幽順手拿起一根竹管,遞給趙羨道:“你如果隻想要人開口說實話,這個便能夠。”
那聲音真情實感,彷彿是真的在獎飾對方一樣。
姒幽答道:“這內裡的蠱蟲名為痋蠱,中此蠱者會感覺如同萬蟻噬心,痛不能忍,疼得狠了,就會說實話了。”
磨蹭了好久,姒幽才起了床,趙羨如平常那般替她穿戴好衣裳,耳聽得中間傳來嘶嘶之聲,姒幽抬眸,卻見赤蛇占有在屏風之上,舉頭吐信,模樣神情極了。
趙羨接過竹管翻來覆去地看,道:“如何讓他說?”
江二喊得嗓子都啞了,他睜圓了眼睛,冒死張大著嘴巴,卻連聲音都冇法收回來,隻不斷地翻滾著,活像一條被拋上了岸的魚。
她帶著趙羨去了那間養蠱的屋子,本來內裡有悉悉率率的碎響,振翅聲,蟲鳴聲,就在姒幽推開門的那一頃刻,氛圍刹時沉寂下來,蟲子們如同玩皮的孩子碰到了家長返來似的,不約而同地住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