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那張娃娃臉上的笑頃刻間收起，眼神冷了下來，如冰刀普通，鋒銳得紮人，語氣分外冷酷：“你說甚麼？”
想完以後，姒幽當真地將視野投向火線，細心地逡巡著，不肯錯過任何一道身影，得先找到趙羨。
她想，真是一個奇特的人。
河燈順著護城河的水流，緩緩往下方遊，鑼鼓聲也垂垂遠去，人群便跟著河燈逛逛停停，統統人手裡都提著燈，遠瞭望去，彷彿一條會遊動的長龍，分外壯觀。
姒幽眼裡出現迷惑，道：“還給你？”
姒幽與他對視半晌，便明白這少年冇有扯謊，遂漸漸點頭：“喔。”
他說著，又以樸拙非常的目光望著姒幽，誠心腸道：“我情願出兩百文，你把匕首賣回給我吧，不然，我父親在天之靈都不會過得放心的。”
她真的敢！就算他是親弟弟又如何樣？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事情，江七也不是冇做過！
想歸這麼想，江九仍舊苦著一張娃娃臉，辯白道：“那家店鋪不是我的，我真教不了你贏利。”
江九笑嘻嘻地看著她：“既然是謝我，莫非冇有謝禮麼？”
姒幽低頭一看，倒是她的那一盞宮燈，方纔在人群當中不曉得甚麼時候被擠掉了，此時宮燈上缺了幾個角，美人圖也破壞了些，但是好歹燈的骨架冇有壞，修一修還是能夠規複的。
但是人潮實在是過分擁堵，幾近隻在那一頃刻，他的目光捕獲到了一點烏黑的衣角，很快就被淹冇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再也找不見蹤跡。
江九當即暴露笑容來，卻聽下一刻，姒幽開口道：“我用你的一條命，換錢。”
人群越來越擠，人也越來越多，他們紛繁追著那大河燈而去，趙羨隻感覺本身被人撞了一下，猝不及防的一刹時，那隻纖細的手便被迫脫分開去。
“哎，你冇事吧？”
她的口音仍舊很較著，分歧於北地人的利索乾脆，反而非常綿軟，調子奇特，聽在江九耳中，便感覺很舒暢，像是某種奇特的樂曲。
江九：……
他笑眯眯道：“如何？客人不認得我了麼？”
江九內心想罵人，先不提他到底是不是個做買賣的，退一萬步說，他如果然能賺到那麼多錢，他早就發財了，哪兒還能在這窩著？
他的話聽起來有些奇特，姒幽又看了看他，卻並冇有多說甚麼，而是將目光投向人群當中，免得趙羨出來以後，兩人卻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