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個十天半月,這滿庭的梅花都將乾枯,隻剩下光禿禿的枝乾獨立園中,該是多麼的寥寂傷感,如此看來,現在這滿園還未乾枯的豔梅,不過是在傾訴最後的暗香罷了。”越收回目光,低頭凝睇著還未完成的畫卷,沉聲道:“與其此番撫玩徒增今後的傷感,倒不如一開端便不去偏疼那清冷高潔之物,如此,兩不相欠,甚好。”
“殿下您醒醒啊!”看著現在犯癡的越,呂尚子焦急的將他搖醒。
聽到這一話,呂尚子如同獲得了寬恕,倉猝起家,連身上的殘雪都健忘了拍,便跑到越的跟前,二人一起向前走去。
越癡癡的看著,一如當年懵懂無知時的沉淪,手中的畫陡峭然掉落到平攤的畫捲上,感染了一片紅色的墨。
董萼莞爾一笑,道:“問梅苑向來溫馨冷寂,本日竟然看到有人來院內庭中為紅梅作畫,心中獵奇,便靠近察看了好久,方纔聞聲殿下與身邊宮人的對話,這才曉得您的身份。”
很久,回過神的越看了看身邊惶恐的尚子,又抬起眸子緊凝著那片淹冇伊人身影的梅花林,喃喃唸叨:“幽梅掩倩影,尋而不得傷。”
一個輕柔的聲音傳來,正在庭中群情著的那兩人轉過甚,看著肅立在身後說話的女子,那女子也一樣看著他們,眸子澄靜,目光溫和。她徐行走入亭中,緩聲道:
“去問梅苑,看看梅花。”
苑中,一片冷寂,偶爾有過來觀梅的妃子和宮人收回一兩聲聒噪。偶爾北風吹過,帶落些許花瓣溫馨落下。婢女氤氳,在這清冷的天井中,越獨坐涼亭,素手執筆,感染著紅墨,在平鋪的紙張上悄悄點點,刻畫著朵朵紅梅。
她立在林外的梅花樹下,看著幽幽紅梅,神采沉鬱,抬袖拂去樹梢枝頭的雪。那紅色鑲金的大氅還是那麼的刺眼,襯得她愈發的崇高清美,一舉一動皆傾城。
看著跪在雪地裡的呂尚子,越內心不忍,緩緩道:“尚子,雪地極涼,你且起來吧!”
“殿下此言差矣。”
越鵠立在庭中,看著淹冇女子身影的梅花林,癡癡的追隨著那一抹倩影。那梅花沾著白雪,傲立枝頭,傾訴著暗香,陽光下,梅影印在雪地裡,模糊綽綽,彆有一番風骨。叢林雪地中,隻見有纖足在緩緩的挪動,隱綽的紅梅枝丫中隻見才子恍惚昏黃的臉龐,一麵觀梅,一麵徐行慢行,待到才子走出這梅花外,回身之間,見過才子絕美的容顏,才知那徐行賞梅之才子竟是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