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後孃娘歿了。”
緊凝著此時落寞的楚服,燕王沉聲道:“初見時,驚鴻一麵,頃刻情動,而後,寡人便選你入宮,鎖你平生,你可曾怨過?恨過?”
“何事?”
清風寒,韶華湮,宿命怨。浮華麗景,皆為過眼煙雲,驀地回顧,一世彷彿夢。
“我乃將死之人,想求大王最後一事。”
眼淚從臉頰滑落,楚服抬開端,看著燕王。微光下,那帶淚的臉龐在現在尤其安靜,燕王心下一痛。
“現在,你終究道出了這肺腑之言。”看著今時不再坦白的楚服,燕王眉宇微蹙,痛聲道:“可你就算痛恨,也不該與越兒有染,他乃寡人之子,又為大燕國的太子,你為大燕國王後,又曾為他的母後,這所犯的罪業,你們可擔得起?”
端起清湯,勺子悄悄的攪拌著,很久,素妃道:“來日方長,小皇子總會接管我這個母後的。”
“現下,寡人想問你一個題目。”扶起膜拜的楚服,燕王看著她絕美的臉龐,道:“你愛寡人,還是愛越兒?”
“你當真如許想?”
月色昏黃,覆蓋著大燕王宮。蕭蕭西風吹來,剪落了梧桐葉。殿階灑著清寒白月,好似固結了一地的霜華。宮中燭光微顫,一尊孤影靜坐軒窗之下。
“擔不起,唯有一死,倒也無礙。”
“去罷,我累了。”
“自我暨越倫常的那一刻起,每一日,便都是如此想的。”
東寒宮內,天井冷寂。殿中火爐未燃,暖香未浮,一片清冷之景。高越太子披頭披髮,欣然若失的瑟縮在寢殿的帷帳以後,無笑無淚,連續幾天。尚子如何勸哄都毫無用處,又因深知王後病逝的真正啟事,不敢冒然稟報任何人,隻得看著他日漸自傷蕉萃,日漸自虐肥胖。
“好。”燕王眼底的火光終究燃燒,很久,方沉聲道:“你若求擺脫,寡人便成全你。”
楚服麵色如常,迎上他的目光,反問道:“大王是愛楚服,還是愛越兒?”
“我身後,求大王放過越兒,他是無辜的。”
“娘娘說的甚是,可自從這小皇子來到我們宮中,便日夜哭泣不已,恐怕是一時不能接管娘娘。”
放下箸筷,素妃頓了很久,方緩聲道:“王後孃娘德行高貴,脾氣暖和,宮中高低無人不平氣,何如剛誕下小皇子便病逝了,實在讓人扼腕憐惜,此後我素食方可表其敬意,彆的,我入宮雖久,卻也久無一兒半女,膝下無依,現在,王後這獨留的皇子過繼到了我的膝下,這便是對我有恩,僅素縞三日哪能酬謝王後對我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