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時疾延盛,周邊大夫皆不敢來此,本少爺所帶之人也不懂醫術,遂尚未對疫者用藥,隻於城頭施了些粥飯給他們吃,雖未達驅治疫疾之效,但終能夠臨時保命。”
臥於床榻的高越蹙眉,而後驀地驚醒,恍若遭到了驚嚇,倉猝於床榻坐起,隨之而於塌邊醒過來的葭兒,見他此狀,趕快起家扶住他,喚道:“儀止哥哥。”
藥已采回,高越於都城長街頭生火熬煮,葭兒於一側幫手。她俯身蹲地,獵奇的瞧著爐中之藥,不自發的自言自語問東問西,越笑意清淺,耐煩的與她報告,斜立於門邊的慕容昌胤見此狀,心中似窩了一團火,何如卻搭話不得,隻得忿忿回身,於屋中獨生悶氣。待藥煮好後,兩人將其盛於木桶中,而後敲響了鐘鑼,聞見鑼聲的百姓皆攜碗從街巷中奔出,來到街頭排起了長隊,越肅立於前,耐煩的為世人施藥。待百姓領完藥後,那幾個兵士遲疑了很久,方纔相互推搡著攜碗來到木桶前領了藥,而後退至一側,屏氣喝了一口,酸澀之味不由讓那平日於疆場馳騁的兵士蹙起了眉頭。
“如此並非悠長之計。”越喃聲道,垂眸深思半晌,複又抬聲問道:“少爺可否率部下之人出城入山,采挖些車前草返來?”
“車前草?”慕容昌胤聞言回身,麵有不解。
“鐵鏈已斷,封村以解,被困的百姓皆被遷到了城內集合安設於街巷兩側,由慕容府巡查兵士照看,每日兩次於城頭定時施發粥飯,遂,所患之疫未除,但環境已然好了很多。”葭兒重新扶住他,慰聲道:“儀止哥哥,你不消這麼擔憂。”
“敢問慕容少爺,那安設於城內的患疫之人現下所用何藥?”越問道。
越於門後轉頭,望著立於身側的小葭兒,微微一笑,低聲道:“無妨,隻想起家逛逛。”
那錚錚作響的童音迴盪於耳畔,清楚可聞,恍若入昨。
一行人策馬出城,奔於荒郊路上,待行至山腳下,方上馬,單攜竹簍鋤具,徒手登山。幽幽的山林間,世人分離於各處,照著圖紙尋覓草藥。慕容昌胤立於其間,抬聲叮嚀道:
“問得好。”慕容昌胤快步行至那人的麵前,橫眉盯著他,答道:“此由,說來極其簡樸,其一,就算身在虎帳當中也難逃生火做飯此等嚕囌之事,更何況於此危難之所,其二,來此地驅疫的醫者病了,尚不能入山,何如時疾猶盛,一刻也不得遲延,隻好由我們上山采藥。”言罷,他望了一眼擺列於街頭的部下,大聲道:“話未幾說,我既帶了爾等出來,定是要爾等能為民所用,現下,都將圖紙收好,隨我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