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覺得施主是個隻會作畫弄琴自娛自樂的俊雅公子,剋日觀於此狀,才發覺施主竟也是位胸懷天下博愛廣義之人。”並肩行於空巷之上,儀容悠聲道。
在這大好的春日,村莊巷間空無一人。河道潺潺,清澈見底,映托著岸上兩個安步的身影。
不睬會他所言,那女子又垂眸瞧著安排於案角的佛經,順手翻了翻,方纔道:“瘋僧居於此屋苦研除時疫之方時,定於屋中留下了些隻言片語,施主若尋得,大可借來參考一二,或許能用得上。”
“削髮人不打誑語,儀卿方纔所言,皆可托之,以是你家公子定會安然返來。”見他不語,她側過清秀的臉調笑道。
“何事可否說來與我聽聽?說不定能幫上一二。”
“近幾日,你老是唉聲感喟,但是有何憂心之事?”儀卿立於河岸,瞧著身後的尚子問道。
“儀止公子德才兼備,自居於山中以來為東城百姓做了好些事,這心胸眾生而拋小我安危於腦後之大義實在讓人佩服,於此,你甚為下人該因他而榮,怎的反倒憂愁起來了?”儀卿輕笑著問道。
人間四月,芳菲未儘,麵前語笑嫣然的小女子映托著河水的波光,實在美極,尚子癡癡地望著。雖知她所言皆是欣喜之話,但那本來懸著的心也逐步定了下來。
抬眼瞧著那遠去的身影,尚子終不堪心中之憂,追了兩步,立於荒郊柳樹下,大聲叮嚀道:“公子可定要安然返來——”
“其二,這佈告已於此貼了甚久,何如郢都無人敢去,儀容猜想施主氣度不凡,定非塵俗之輩,偏又略懂醫藥之術,便來一求,現下,知此二者之由,施主可有推讓之意?”
忽的想起客歲於佛經中偶得的幾句妙語,越趕快在經籍中將其翻找了出來,迎著燭光再次看之,仍參不透此中奧義,隻得問道:“此句乃佛經中所得,不知是否與藥方有關?”
將要解纜的高越,隨郢都官兵一起行至城外荒郊,那邊楊柳依依,春草極盛,但卻冇有火食,清冷非常。見此蕭瑟之景,念及未除的時疾,他回身對送行至此的尚子和葭兒道:
“真的。”
“此句雖妙,但是否關於藥方我卻不知。”將目光從那頁紙上移開,她垂下眼眸,恍若深思之狀,很久,方纔抬眸看著高越,悠聲道:“郢都時疾極盛,施主明日一去,可定當細心著些。”
言罷,越攜藥箱回身,便跟著那兩個官兵一道,下了荒坡,快步走在了前去郢都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