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大夫還是執白棋,他放下一子,道:“想通了?”
…話畢,東屋裡倏然溫馨了下來,隻剩你來我往的落棋聲。
聽著陸雲葭像彈珠一樣連著蹦出來的題目,邱大夫嫌棄的皺了皺眉,“問那麼多乾甚麼,用飯!”
易水啊,阿沅是個好孩子,以是師父不能留她在我們身邊,不能把她困在周家村。她想回家,即便現在留下了她,等她長大了,還是會歸去的。”
看阿沅的神采,方纔她口裡所謂的分歧,定當是在這筆筒上了。
我出去給人看病返來晚了,她卻一向點著油燈練字,等我返來。過年的時候給了她一兩銀子的紅包,就是想要她給本身多留個後路,這傻丫頭,出去一趟轉頭卻給你買了生辰禮…
陸雲葭忙低頭扒了兩口飯,吃著吃著卻想起不對來,廚房裡的水還夠明天用的呢,易水兄長如何明天就去擔水了?想了想,她還是忍不住問道:“邱大夫,易水兄長呢?”
席間,陸雲葭不時向門口張望。
邱大夫摸著鬍子笑了,“為師曉得,你不消勉強找話勸為師了。”
邱大夫道:“恰是,謝家的小公子自有體弱多病,與阿沅口中的表兄不謀而合。…如果早曉得是謝家的親戚,為師應當早些脫手相救的。”
易水低下頭,昏黃的油燈照不清他的麵色,他捏著黑子的手卻越來越緊,指節垂垂清楚,“師父,弟子隻是不捨。”
邱大夫端起碗,問:“但是甚麼?”
邱大夫道:“如此,便好。給謝家的信為師已經寫好了,明日一早你便拿著信解纜,把信交給謝應。”
陸雲葭仰著臉,糾結道:“易水兄長去過濟南郡府嗎?他認得路嗎?找不到我二孃舅家如何辦…?”
她去廚房留下易水的飯菜,然後又喚了邱大夫一起用早餐。
陸雲葭問:“去哪了?”
邱大夫起先不肯意理她,厥後煩了,才道:“看甚麼呢!好好用飯!”
陸雲葭道:“當然是實話!但是…”
易水頓了頓,亦放下一字,回道:“想通了。”
她跑到藥房,抱起擦拭潔淨的筆筒和筆筒,又急倉促跑了返來。陸雲葭抱著它們坐下,緩了口氣,才把筆筒和書遞給易水,道:“兄長看看,和你前次見到的有分歧嗎?”
易水又放了一個黑子,道:“早些時候,並不曉得,師父…無需自責。”
陸雲葭擔憂的事並冇有產生。
易水唇角微揚,手指緩緩從筆筒邊沿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