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這層薄薄的冰花,李遠之模糊看到鏡麵的前麵站著阿誰女鬼,白衣如雪,暗紅色的血裝點在上麵,如同寒冬臘月的梅花,一雙頎長慘白的手緊緊地抓著沈煜的手,神采淒苦,溫溫輕柔說道:“相公,奴家如何會認錯人?即便再過千年,奴家也不會認錯人,你是玄七,你是奴家的相公,奴家冇有認錯人,相公,你跟我走好不好?玄塵,我們的兒子,他也很馳念你,跟我走吧!”
“孃親!”小鬼玄塵見雅珺如此模樣,嚇得將近哭了,一雙小眼睛惡狠狠地瞪向白乙,隻是被白乙冷冷的眼風一掃,又立即嚇得收回了視野,不幸兮兮地縮在他家孃親雅珺的背後。
“死了?”雅珺聲音輕而乾澀,像是被刀子劃過的玻璃,帶著藐小的顫音,問:“如何死的?”
白乙半垂著眼眸,冇有說話,女人聽不到白乙說話,連頭都不敢抬,悲悲慼慼地祈求道:“大人,請答應我帶玄七走。”
好癡情的鬼啊……
就算是宿世留下來的姻緣,也不能報應到我的身上啊,老子我但是喝過孟婆湯的,現在神馬都不記得,你給我搞這一出,這是看我過的太舒暢,不紮眼了,還是咋滴!
李遠之神采慘白,嘴唇烏紫,抱著胳膊,打了一串噴嚏,一昂首,瞥見白乙,心中一喜,隻是還將來得及說話,便被白乙拉了起來,刹時移到了樓上寢室。
沈煜的魂都要費了,身材刹時生硬,驚駭地睜大眼睛,緩緩地低頭看去,小鬼玄塵如同樹袋熊普通,手腳並用,纏在他的大腿上,一雙黑漆漆地小眼睛不幸兮兮地望著他。
看著地上的一大一小,白乙並冇有點頭承諾,天氣越來越暗,一輪淡淡的孤月悄無聲氣地升了起來。
“……”雅珺刹時驚駭地張大眼睛,到了嘴邊的驚呼還冇出口,眼淚卻已經沿著眼角滾了出來,手指死死地揪著衣衿,神采猙獰,沉聲問:“是不是太子?”
紅衣小孩抱著女鬼的大腿,昂首,怯怯地看過來,聲音軟軟糯糯的,開口叫了一聲,“阿爹!”
白乙冇有答覆她的題目,冷聲反問:“你被七釘鎮魂,很快就要魂飛魄散了,你想讓他跟你一起死嗎?”
樓下,凍得瑟瑟顫栗的沈煜撐著胳膊坐起來,一眼便看到玄塵腫著一雙眯眯眼看他,貳心底立即一寒,連滾帶爬,尖叫著衝向老宅院子的大門,“媽呀,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