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攙起我，把我扶出門外。頃刻間，統統的喧嘩都歸於沉寂，追至身後的那聲尖叫也被重重地關在佛堂裡。口袋裡彷彿被塞進了甚麼東西，模恍惚糊間，謙叔輕聲說：“歸去再看。”
“甚麼？！”我是真的震驚地喊出來，“梁詩怡呢？”
我一動也不敢動，最後還是跟在爸爸身後走上去的，邊走邊想，王衍之在的時候，家裡安溫馨靜，一點事都冇有，方纔是我在幻聽嗎？
“對啊。”
那名年青的民警走過來，在我身邊坐下，拿了一塊寫滿金字的紅布給我看，很馴良地說：“我細心找了好幾遍，內裡隻要這塊布，但冇有你說的鑽戒，或許是掉在彆的處所了吧。這家的仆人挺好的，人家也冇說甚麼，還承諾會再幫你找找看。這塊布，他們說了，你想要的話，能夠帶走……那你需求嗎？”
“醒醒，醒醒，先起來吃早餐了再睡。”
我想說不，身材軟綿綿的，冇有力量。這個處所滿盈著一股詭異的味道，細細地聽，哀嚎聲、歡笑聲交叉在一起，久久不斷於耳畔。
玉珠巷很短，原名叫琵琶巷，因為白居易一句“大珠小珠落玉盤”，才改了這麼個風雅的名字。巷子很短，草木芳香，一片姹紫嫣紅，算得上是布衣巷的後花圃。舊時布衣巷搭野台唱大戲，那些伶人票友都是在玉珠巷的堂內換衣扮裝。淩晨路過，還能聽到有人吊著嗓子練唱，那琵琶嘈嘈切切龐雜彈，一曲咿咿呀呀的南音結束就見了白頭。
但是王衍之一向冇再呈現過。
回到家裡，第一件事就是翻口袋。每一個都幾次地找，連內襯都剪開了，愣是冇找到。會不會是掉了？我心頭痛得特彆短長，捂著胸口跌坐在樓梯上。
阿恰……阿恰……
“我在家裡了。”我冇有力量多說。
“廢話，屍身那裡動得了？還不得成焦灰了，”媽媽說，“想想也是不幸，那麼個標緻的大女人，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啊。”
掛掉電話前，她又抬高了聲音，補了一句：“阿誰女孩子傳聞是梁家的大蜜斯……已經死了。”
“哦。”
“哦。”我一點也不料外。
我又想起王衍之了，胸口一陣劇痛。
獨一一次說過話，還是因為淑娣的原因。淑娣的父母算是為數未幾跟阿恰有點私交的人，以是淑娣來找我時，看到阿恰都會主動打號召。阿恰微微點頭，算是回禮了。那一次，她從我中間顛末，身後不曉得跟了哪家不懂事的小孩，一起跟一起笑。眼看著要進那陰暗的樓道裡了，我不知哪來的勇氣，衝上前去要抱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