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略是夢靨的啟事,我的就寢很淺。忽而我發覺到床榻邊有些微動靜,一下便給嚇醒了來。
師父卻道:“弦兒徹夜睡得不安撫罷,一向緊蹙著眉結。”他手指有些涼但悄悄滑滑的,撫平了我的眉頭。
夜裡我睡得有些不安撫,夢靨連連。一會兒夢到堯司對我大吼痛罵,一會兒有夢到瑤畫落水躺在堯司懷裡楚楚不幸……
呔,現在想想,當初見泠染被他一腳自南天門踢下去時,我就心肝亂顫。那黑心黑肺的白衣男神仙,就是當初我與泠染在天庭上瞎晃時招惹的阿誰!
三師兄立馬端起碗猛扒飯,含混不清道:“是,師父。”
師父眉頭一挑,道:“隻是偶爾。”
記仇這一行我非常能體味,能像他那般記七萬年之久的,委實不輕易。
師兄們個個看向我的眼神,哀怨了起來。還是三師兄先說話,甕聲甕氣道:“師父說今晚要等小師妹返來了才氣用膳。如果小師妹再不返來,師父怕是要出門尋你了。”
我心慌意亂,竟不想拂了師父的意讓師父絕望。
眼下我連榻都顧不得下,徑直在榻上跪了起來,惶恐道:“徒兒不知是師父,衝犯了師父,師父恕罪!”
瞅著他們那食著碗裡的看著桌上的如狼似虎的眼神,我頓時胃口大增。我不如師兄們憋得慌食飯隻食個七分飽,我向來都是食個非常飽。
(四)
不得不說,師父這話算是說到我內心上了。
男神仙果然將劍遞與了泠染。哪知泠染將將一捧上劍腳步倒是先踉蹌了幾番。我心稍稍提了提,恐怕那劍太重泠染那副小身板舞不動。
我吸了吸鼻子,笑道:“師父竟甚麼都曉得,徒兒忸捏。”
大膽狂徒……唔,話本上常有,典範的台詞。
(二)
泠染天然是狠了命地跑。
也難為這幫飯桶非要對峙個甚麼風采。
男神仙眸沿一低,淡淡挑唇道:“如何不像。”
話隻說了一半我便覺著有些不對勁了。待我細心看清榻邊的人時,不由盜汗連連兢兢戰戰。
師父沉默了下,忽而問:“弦兒有事不肯為師曉得?”他悄悄歎了一歎,又道,“為師亦不是經常使崑崙鏡,隻是弦兒不在崑崙山時憂心絃兒在外不適應方纔開啟看一看。罷了罷了,弦兒若不想為師曉得為師今後不看便是了……”
師父身材隨之震了一震。
我對師父作了個揖,忙在飯桌前坐下,道:“是,泠染有事前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