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瓶子收攏在袖中，道：“冇有，我覺得你會從裡邊取出一顆給我。”
我問：“神君這裡可有忘情丹？”
手臂上的衣袖卻被悄悄撈起，手肘間傳來陣陣清冷。他輕聲責備道：“弦兒為何不施仙法止住血。”
我頓了頓腳步，還是忍住冇有轉頭。
當年煉丹房內的三盞藥爐隔三差五便被我打翻爆炸一盞，這煉丹房亦被裡裡外外翻修過數次。每一次皆是神君他腆著一張老臉去懇請天君撥人力物力。現在想想，那段光陰雖雞飛狗跳，但內心還是美滿的。
他怔了怔，道：“自是有。”白袖長臂一舞，白淨的掌心便躺著一隻瓶子。他未立即將瓶子遞與我，而是先沉吟了下，道，“彌淺……是想給你大師兄用麼？”
統統皆是我在作孽。
大師兄頓了頓，伸出細瘦的手拈過桌上的瓶子。本來苗條白淨的手指隻剩下皮包骨頭。他兩指夾住那粒藥丸，順手給本身斟上一杯清茶。
我伸手擦了擦嘴角，嘴角一片濡?濕。腳邊呈現一片暗影，我生生將眼眶裡的水汽逼了歸去，仍舊揚起唇角昂首看去。
我環顧了一下這煉丹房。安插與我當初在藥神殿時無多大不同。隻是藥爐從黃金換成了紫金，側邊的櫃檯上仍舊是安設著各色百般的瓶子，瓶子裡是各色百般的仙藥。
一巴掌扇在臉上，除了嘴角火辣些，再也找不到多餘的感受。身心都麻痹了。
“是。物是人已非，對他來講，或許健忘了更好一些。”
我怕，我惡有惡報，卻被他們瞧見了我如此狼狽的模樣。師父臨時不說，如果被師兄們見到了，怕是又要看我笑話。
但我曉得，他在氣我，在恨我。
我垂著眼，儘力咧著嘴，眼睛還是止不住痠痛，止不住痠痛。我顫抖著唇，咬緊牙，硬聲道：“不痛，一點都不痛。師父，徒兒乏了，要歇息。”說罷我拿下他放於我唇邊的手指，欲轉過身去。
神君淺含笑了笑，道：“若不是有甚麼需求，怕是你打死都不肯再來這裡一趟。”話語間，說不出的落寞與無法。
堯司似笑非笑道：“難不成你還想要很多顆？”
前次，他是笑得淡但是甘心的。
我順手將從堯司那邊討來的藥瓶子放在桌上，笑著道：“小師妹怕大師兄單獨整日整夜地閒坐在這裡，不免會孤單。大師兄愛叨嗑，小師妹天然要經常過來瞧上一瞧，陪大師兄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