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裡的水開了,墨容淵先把茶杯燙了,剩下的水衝了第一道,第一道湯色發沉,是不喝的,燙了茶葉便倒掉。
墨容淵掃他一眼,“想讓我脫手便直說,三弟甚麼時侯也學得這麼轉彎抹角的了?”
郝平貫有些不放心,“讓他們去,老奴留下……”
墨容澉哈哈大笑,撩了袍子一屁股坐下來,“恰是這話,知我者,莫過二哥也。”
皇甫珠兒略有些嚴峻的看著他們,嘴唇爬動了幾下,想說話又不曉得說甚麼好。
一向溫馨坐著的皇甫珠兒起了身,神情有些衝動,“太子哥哥,你來了。”
墨容淵笑笑冇接茬,扯開了話題,他們從北方菜聊到南邊菜,從宮廷的禦膳聊到百姓的飯桌上,聊墨容淵這幾年在外頭的見聞,聊他們小時侯的各種趣事,說到興頭上,兩人皆是撫掌大笑,象回到了疇前那些歡愉的光陰。
墨容淵含笑行禮,“三弟,彆來無恙。”
酒足飯飽,宴席散,熱烈的氛圍便漸漸沉寂下來了,墨容澉笑著對墨容淵道:“酒喝足了,我同二哥去喝杯茶吧。”
“曉得二哥喜好嶺南的茶道,特地備了夷山大紅袍,茶是好茶,可惜我茶道上不精通,怕是把這好茶遲誤了。”
“不消,有賈桐寧九在就行。”
郝平貫不曉得倒底要比及甚麼時侯,他隻曉得,再等下去,天就黑了,真成了名副實在的年夜飯了。
墨容淵嘴角一向噙著笑,雙手執杯,一口飲儘,他也替墨容澉倒酒:“三弟繁華險中求,這杯酒二哥敬你。”
幸而接下來的氛圍好了很多,久彆相逢,兄弟倆個天然有很多話要說。
“這不是難事,二哥如果喜好,便在我府裡住下來就是了。”
墨容淵把那塊肘子吃進嘴裡,讚不斷口,“公然有幾分相象,不錯,三弟這廚子打來請來的?”
墨容澉也不解釋,亦是笑著把酒乾了。
夏季的天氣黑得早且快,象一瓢墨汁倒下去,刹時就黑透了。
“雖不是禦廚,但我的廚娘技術還不錯,二哥再嚐嚐彆的。”
等擺好了桌子,溫好了酒,墨容澉擺擺手,“今兒個過年,都到前院去吧,吃了飯自個找樂子,一年到頭也鬆泛鬆泛,我這裡不消人伺侯。”
墨容澉把窗子關嚴實纔回身衝他拱手,“二哥,好久不見。”
墨容澉歪在大椅裡,闔著眼睛閉目養神,俄然,他耳朵動了動,眼未展開,臉上先浮起一絲笑意,這才漸漸坐了起來,把手裡的書擱下,衝窗傳揚聲叫:“擺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