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虎出來了就往東屋拐。

“伯,我跟你說,我今兒遇見一件事。”

等薛家人曉得的時候已經晚了,總不能當著村裡人的麵把碑給拆了,隻能渾就當作冇這事,畢竟彼時內心都還帶著愧。

偌大一個山頭,正中的是族長一脈,往外分散是各家分支,薛老爺子這一脈就在靠西南山腳的一到處所。

她和薛家人說了要立碑的事,卻遭到禁止,薛家人輪番勸說。厥後招兒也不跟人說了,本身拿錢找人做了這兩塊粗陋的碑,立在墳前。

招兒一向到下半晌才返來,返來的時候神采有些不太好。

*

而村裡人見了這碑也是驚奇,可轉念想想薛家老二是如何死的,都能瞭解。

時下有三種人死了不能立碑,非命、短命、無後。薛青鬆屬於非命。

田埂子本就冇多高,每年摔下田埂子的村民不計其數,就鄭老爺子不利的死了。當初這事在村裡但是沸沸揚揚傳了一陣,以是薛庭儴記得格外清楚。

這四周的兩個山頭上都是墳,一邊是薛姓的,一邊是鄭姓人。這類不年不節的日子,不是像鄭虎這類逢了家中長輩忌辰,可冇人會來這類處所。

說了會兒,他站了起來,籌算歸去。

院子裡還是一片沉寂,他找了個杌子放在門前,悄悄地坐在那邊曬著太陽,內心卻想著去了鎮上的招兒。

公然,他大伯鄭裡正正盤膝坐在東屋大炕上抽旱菸。

鄭虎在炕下的一個墩子上坐下,喘著粗氣,一時說不上話。

“薛連興家二房的狗子。嘿,娘你說也奇了, 方纔他打門前過, 我竟是一時冇認出他來,總感受換了小我似的。”

固然大師嘴裡都不說,但自發非命之人身後都有怨氣,倒黴於祖墳風水,以是都不給立碑。也是想讓他忘了本身是誰,免得不懂事惹是生非。

“如何了?”

“今兒不是我爹忌辰,我一大早就帶著……”

薛庭儴瞅了她神采一眼,可她既然不想多說,他也不想逼問。

當初二房兩口兒的喪事是薛家人籌辦的,他們默許遵循老風俗來辦。當時薛庭儴還小,底子不懂這些,可招兒懂。

二房兩口兒因為都是英年早逝,薛青鬆又死於橫禍,以是葬在邊沿處。

野草並未幾,過年時剛清理過,他將這些草隨便收攏放在地上,順勢就在墳前坐了下來。

他並不曉得,在他走後他眼裡阿誰孤苦無依的少年,就停下了本身的哭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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