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英郡王和永城侯世子的保媒,那又如何?盛都城中公侯各處,五品小吏不過是末流,即便顏郎中官聲甚渥,可為官身正的人又不知多少,誰都不會為了個無足輕重的小卒而去獲咎大權在握的天子近臣。
雪素倉促上前將她扶住,一邊孔殷而擔憂地問道,“蜜斯無事吧?”
必然有體例能夠躲過韓修這個災害。
滿朝權貴,韓修敝足於雲端,以裴相之尊,尚須賜與他三分顏麵。可顏清燁,卻不過是清寒小吏家中的次子,雖才調出眾中了去歲秋闈的解元,但到底還不是天子弟子,出息不決,將來的榮辱未知。韓修如果成心要傷害他,那的確比捏死螞蟻還要輕易。
丹紅輕搖明萱的手臂,一雙大眼又驚駭又擔憂,“蜜斯,是不是有人用心將我們誘出來,好對您倒黴?到底是誰?您有冇有受傷?”
丹紅想得不如雪素通透,但她行事夙來都跟著雪素,便也忙道,“我也如此。”
如同方纔那樣將她們兩個誘開,並綁住她們手腳塞住她們口舌,那便意味著有人想要伶仃與蜜斯會晤,說些不敷覺得外人道的話,乃至連那人的身份都是不能光亮正大見光的,她兩個與七蜜斯盛衰一體,自不會將這些話隨便胡說。
但想到身邊兩個丫頭已經為她遭了一波罪受,恐怕此時現在心中尚還冇法安靜的吧?她便不忍心再讓她們兩個跟著擔憂,何況這裡又是人家的地盤,誰曉得是不是隔牆有耳,方纔韓修的警告與無禮妄為,都不是能在此等場合隨便說的。
明萱眼神微黯,那姓韓的神不知鬼不覺便能將她身邊的人等閒調開,果然是好本領……對方那樣強大,可她卻連自保的才氣都無,這今後該如何纔好……
她正自想著,外頭傳來雪素和丹紅的焦切呼喊,“蜜斯,蜜斯!”
她冷冷說道,“既無豐度,又無德行,尚是二手貨品,韓大人,叨教您憑甚麼?”
她話音剛落,丹紅也倉猝點頭,她臉上驚懼仍在,眼角尚掛著淚痕,“我也是有小沙彌來講,外頭有人來找。我覺得是錢三等不及商定的時候,先行找了出去呢,那小沙彌說得告急,我見您專注給夫人叩首,便想著先出去請他在約好的地點等著,誰推測……我跟雪素姐姐被關在一處,恰好不能說話,兩小我急得都將近哭了呢!”
明萱含笑著說道,“我已經給母親添過香,這會便去見祖母吧。”
暮冬漸暖,寒意微褪,可山頂風勢顯大,時而有風從半合的木門裂縫中灌入,吹得明萱淒愴的心中越見悲慘。